隔了很久才收到一条语音。
“你怎么跟谁都借钱?”
不是周衍同。陈朽低沉沙哑的嗓音和他梦里一样。谢竞年又开始耳根发热,连着眼眶也变得滚烫。
刚刚才冒出头的忧郁气息转眼就烟消云散。
他看见对方发来一个三十块钱的转账,紧跟着又是一条语音。
“给你半小时,打车过来。”
好像还没有从梦里醒来似的。谢竞年捂着脸,两条语音他来回听了好几遍,甚至能想象到陈朽说这话时面无表情的样子,又或许是紧紧皱着眉头。
以至于司机喊了他好几声到地方了,谢竞年才收回思绪,匆忙付款下车。
还是熟悉的门店,暖黄的灯光从窗口透出来。不久前他也曾在阴冷的夜风中看过这样的窗口。
但这里不一样。
谢竞年在门外站了很久,直到屋子里断续的旋律停下,他才伸手敲门:“衍哥,给我开下门。”
屋里传来走动的声响,随后就听见周衍同的大嗓门冲他喊:“弟弟,你拿钥匙开门啊!我俩跳窗户进来的!”
然后是陈朽的声音:“回来,再弹一遍。”
谢竞年进屋关好门,没坐在床上,就站在那倚着贴满各色海报的墙壁,看着周衍同十指灵活地在黑白琴键上跳动。
很简单的一个旋律。
谢竞年不太懂音乐,但也听得出好坏。比如他觉得周衍同弹的这个就特别好听。
“这个不行,太平了,合不上。”陈朽拿下嘴里叼着的烟,抬头看向谢竞年。他的一双眼猛地看过来时很凶,他说,“帮我把烟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