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到极致的歌词,配上颓废灰暗的旋律,像极了充满负面能量的垃圾桶。
可这个垃圾桶里装的不是垃圾,是发热发光的太阳。
陈朽低沉有质感的嗓音在嘶吼时迸发出的力量,比猛烈的暴雨还要酣畅淋漓。每一次鼓点落下,都带着反重力般的激荡,不断向上,野蛮生长。
所谓负负为正。
没有词语可以用来形容谢竞年难以名状的思绪,因为他的大脑正一片空白,就连陈朽的身影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他从第一次见面起就觉得陈朽是个特别的人,有着和这个小破城市格格不入的气质。直到现在他也这么觉得。
她说你就像条狗,去你妈的。
陈朽才不是狗。
他是狼。
三首歌很快结束。陈朽下台时还喘着粗气,嗓子干涩得发疼,偏偏这时候才更想抽烟。
临时过来帮忙的鼓手和他道别,匆忙接起电话离开。
“朽哥,你看那个是不是我弟弟?”周衍同递给陈朽一瓶水,扬着下颚问道。
陈朽顺着方向看去,一眼就看见了黑白上衣的少年。他低垂着头,只给人露个发旋,正拽着个男人,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
男人被这个醉鬼缠了许久,面露不悦,看他是个小孩儿才没发脾气,全撒在了来接人的陈朽身上。
“抱歉,我家小孩儿给你添麻烦了。”
男人还想说上两句,刚对上陈朽的眼睛就熄了火,搂着女朋友勉强给自己找了几句下得来台的借口,硬着头皮就使劲往人堆儿里头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