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茗,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姚奚顾不上别的,连忙蹲在床边,强颜欢笑,安慰道:“一会儿咱们就去做手术了,就不难受啦。”
李茗躺在那儿却连连摇头,泪水从眼角滑过太阳穴打湿了枕头,留下深色的印痕。
她声音沙哑到几近无法发声,姚奚贴在她唇边才勉强听清她的意图。
姚奚鼻尖儿发酸,滚烫的心疼在眼眶里打着圈儿。她努力抑制,故作平静对陈朽和周衍同道:“你俩先出去,我给小茗擦擦身体。”
待门被关上反锁,姚奚立马掀开了李茗的被子,为她清理因高位截瘫而造成的大小便失禁。
其实刚才李茗只对姚奚说了一句话,她说不想被陈朽看见。
姚奚一边清理一边流泪,她对于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有太多的心疼无法诉诸于口。
或许从一开始让她和陈朽相识就是个错误。
包括李茗喜欢上陈朽,再到后来演出现场她不顾一切的当众表白,以及那一束周衍杭托人从国外运回来的玫瑰花。
手术很顺利,几个小时后李茗便被医护人员送了出来。
周衍杭穿着一身西装,鼻梁上的眼镜因为急促的跑动而歪歪扭扭地挂在脸上,领带背到了身后,模样滑稽得让走廊里的病患纷纷投去注视。
他一眼就看见了被众人拥簇着的李茗,不管不顾地跑了过去。
“你他妈起开点儿,挡路了。”姚奚举着点滴瓶,另一只手把要凑过来的周衍杭推到了一边。
周衍杭愣在那儿,刚好和陈朽对上视线。后者正忙着把床推回病房,只是微微点头当做是打招呼。
谢竞年坐在空着的病床上,正陪着一个小女孩儿看动画片。
小女孩儿叫瑶瑶,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周衍同慌乱地塞给他让他照顾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