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重要。”陈朽打断他,蹲下身和他平视,手贴在他脸侧,拇指不自觉地摩挲着人细嫩的皮肤,问,“脸这么红,难受吗?”
谢竞年只觉得自己像白天似的头晕,还没意识到自己在发烧,反应慢半拍地小声说:“难受,头晕。”
下午的时候医院人不多,挂点滴时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谢竞年坐了一会儿就昏昏欲睡,半眯着眼睛。
陈朽坐在单人小沙发的扶手上看他,见状便和护士要了一条薄毯给人盖上。
谢竞年闭上眼,不住地往陈朽身上靠,想要再多闻一闻那格外让人安心的烟草味儿。
陈朽直接往后坐了坐,高度刚好能让谢竞年侧躺在他的腿上。他手掌覆在谢竞年的耳朵上,轻轻揉了揉,低声哄道:“睡吧。”
第二天一早,谢竞年跟季合一请了几天假。
季合一听他说完请假缘由,抽空过来帮他一起料理谢老三的身后事。
谢老三的葬礼很简陋,也没来几个人。
谢竞年自己,再算上季合一、周衍同、姚奚和钱珂。
五个人,就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才是应该来的。
谢竞年看着谢老三被人抬进去,再送出来时就只剩下一捧骨灰。他自己动手挑出了托盘里大块的、没烧碎的骨头,将剩下的粉末倒进骨灰盒。
谢老三这人,生前没享过什么福,死后倒是补上了。是季合一掏的钱,给谢老三买了个小几千的玉石盒。
墓地太贵,谢竞年当然没有能力支付每年上万的费用。几个人开车去往最近的乡下,找了个小山头埋上了。
也是谢竞年亲自动手埋的最后一铲子土。谢老三连块儿像样的墓碑也没有。
谢竞年这一铲子下去,整个下午都没缓过来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