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Sir骂得没错,他是令人失望,这么多年以来,他虚虚实实地隐瞒着自己,不相信任何人,拒人于千里之外,一定很令旁人心寒。可对他而言,他又怎能判断得出别人是真是假呢?他幼年丧父丧母,在福利院中遇到猥亵幼童的护工,度过了几年暗无天日的时光,直到唐嘉奇来做义工、才发现他的异样,举报了护工将他解救。因为这样接二连三的创伤刺激,他内向、封闭而偏激,将自己像刺猬一般牢牢地武装起来,除了唐嘉奇,他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就连对唐嘉奇他也是一边深深地渴望着一边下意识地抗拒躲避着,直到唐嘉奇出事的那一天……他从此失去了辨别真情的能力。
老天爷夺走了唯一一个真心待他的人,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谁都有可能是害死嘉奇哥的帮凶,他又凭什么相信这世间的好意?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甚至认为谢家华也有可能是凶手之一,那些深情只是谢家华掩盖罪恶感的伪装,直到那一天酒醉后的谢家华一边上他一边哭着呼喊唐嘉奇的名字。他身体明明很痛,却开心地笑了出来,他在那持续不断地冲击中捧住了谢家华的脸,亲吻他脸上的泪水——那眼泪是真的,萦绕在那颗心上的痛苦,原来与他真的是一样的。
多么有趣的谢家华啊,一个离真凶近在咫尺、却始终被蒙在鼓里的愚者,一个始终没有被磨灭天真、没有放弃追逐、背负着沉重而前行的灵魂。即使这个人是如此厌恶着他,怀疑着他,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虚伪而堕落的他,本来就没什么可喜欢的。此时此刻,只要共享肉体的欢愉就行了。
“谢Sir,真没情趣,”他一边说一边试图继续逗摸谢家华的脸,但手腕仍被谢家华牢牢地抓住,他不以为怒,反而嘻嘻地笑出声,“也睡过好几次了,装什么矜持。你还记不记得,第一次是因为你醉了……现在我也醉了,就再来一场嘛……大家都爽一爽,不是挺好吗?”
谢家华面色微微发黑,没有答话。陆光明笑着又继续道,“你不愿意?不然换我艹你一顿?哎,你跟嘉奇哥,以前都是你在上面?他没有艹过你吗?”
谢家华打开蓬蓬头,劈头盖脸地淋在了他脸上!
第100章 (下)我们都累了。
谢家华打开蓬蓬头,劈头盖脸地淋在了他脸上!
陆光明猝不及防呛了几口水,一边躲避一边呛咳。谢家华趁机按住他,抓起一旁的毛巾,不顾他的抵抗,把他从头到尾都狠狠搓洗了一遍,还捏着他下巴硬给他灌了漱口水,逼他哇哇地吐出来。然后将被搞得昏头昏脑迷迷蒙蒙的他丢在浴缸中,自己也匆匆洗了个澡。最后飞快地将两人都擦干,就这么赤身裸体横抱着陆光明走出去,将他扔到卧室床上。
陆光明被扔醒了,嘴里口齿不清地嘟哝着,看着他吃吃地笑。谢家华关了灯,跟着上了床,他还想继续骚扰谢家华,但使了半天劲连手都抬不起来。谢家华用被子裹住了他,拍了拍他冰冷的脸说,“睡吧。”
陆光明不乐意,毛毛虫一般往前挪了挪身,一下子将脸贴在他脸上,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我看见了……”
“什么?”
“我看见他亲你了,就在那个酒吧,我偷偷去的……”
谢家华吃惊地没有答话。陆光明终于使足力气将手抬起,在他坚硬眉骨上戳戳点点地道,“谢Sir,你那时候呀,又年轻又靓仔,又是警察,穿着‘军装’,多好看啊,我要是他,我也中意你,怎么会去中意一个十五岁的黄毛小子呢……”
他低下了头,声音变得凝滞而暗哑,“黄毛小子又臭又倔,一丁点都不招人喜欢,对不对……我为什么要想不通,为什么要跟他吵架,为什么要对他骂‘走开’……他真的走开了,真的再也没回来……”
谢家华缓缓抬起手来,抹去了被糊在自己脸上的泪,然后展臂将哭得快要成为一滩稀泥的陆光明按进自己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