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走到第一排就坐,身后空出来的座位在他的一声响指下坐满。
后排的人衣冠整齐,周预仔细看了两眼,在坐的每个人都眼睛通红,露出的皮肤上若隐若现的暗色斑纹。他们一齐盯着第一排的男人,有按奈不住的蠢蠢欲动,却又不得不坐好,小心隐忍。
没有报幕,没有背景乐,一个人从台下走上舞台,上台的一刹那,他手里出现了一把刀,台上凭空出现的一个单间卧室,和里面一个朝他走来并叫他“弟弟”的男人。
拿刀的人冲过去捅了那个向他走来的人,又不停歇地连续捅了好几刀,手却在发抖,余光不住瞥向下方第一排。
对面的人血流如注,瘫倒在地。他继续上前处理尸体,分尸成块,动作间好像忘记了周围的一切,镇定了下来,越来越熟练。
周预皱眉,这像是一场杀人表演,欣赏者和被挑战者都是台下第一排的那个坐姿散漫的男人。
但是,满席就坐的人似乎都不能称之为人。
捅刀子的人处理好现场的一切,重新恢复了杀人的快意和自信,身上的阴戾之气暴涨,他猛地转身,刀子甩向第一排,紧接着人也跳下去攻击。
台上那人的气势没涨几分,就被第一排安坐的人轻轻抬手挥去。
紧接着另一个人开始上台。
周预觉得不能这样看下去,不管是人还是鬼,这种事情,总没有好结果,而不好的结果不仅作用在那些正上台施暴而后被消灭的鬼身上,还有第一排那个男人身上,他莫名地不想他承受某种后果。
他走上前,经过了满排就坐的人,没有一个人侧首看他,他走到第一排,看着那个似乎要睡着的男人。
他靠在椅背上,双腿交叉,头低垂,微微偏向右侧。周预仍然没有看清这人的脸,但直觉要阻止这一场血腥怪异的表演。
他伸手塔上那人的肩,想要叫醒他。
那人似乎察觉到了他,缓缓抬起了头。
男人细白的脖颈从头发的遮挡中现出,周预屏住呼吸,那张让他极其好奇的面孔即将显露出来。
但他最终也没有看清那个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