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宁到底还是到了陆怀鸩身边,亦掩了口鼻,低声问陆怀鸩:“此人确是庄承祖?”

陆怀鸩颔首道:“不错,此人便是庄承祖,虽然其相貌已与十三年前不大相似。”

庄四公子到了庄大公子面前,质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为何要欺骗我们?你又为何要将阿爹藏于此地?当时我们兄弟三人皆在外地,收到你的传信后,才知阿爹身患重疾过世了,匆匆赶回弋邑城后,你却道你已将阿爹已下葬了。”

谢晏宁心中了然,轻笑道:“恐怕这便是庄大公子改名换姓的原因了,庄大公子想必是为了谋求财产吧?”

庄大公子矢口否认:“我改名换姓是为了逃债,至于谋求财产更是无稽之谈。”

谢晏宁好整以暇地问道:“你逃债为何要带上庄承祖,又为何要欺骗你那四个弟弟庄承祖已过世了?”

未及庄大公子张口,他又道:“庄承祖应当有不少你那四个弟弟都不知晓的财产吧?你当然不愿意将财产分予他们,便趁他们不在弋邑城之际,伪造了庄承祖之死,从庄承祖处夺走了财产,又改头换面在这左川县过你的富贵日子。庄承祖虽非善类,但待你们兄弟四人却不差,当年亦是举家迁移,未丢下你们兄弟中的一人,且他毕竟是你的生父,你便这样对待他?不过,这亦是他造孽太多所应当得到的报应吧。”

“或许……”他停顿了须臾,望住了庄四公子,“或许你们四兄弟是他特意用各种法子支开的。”

他其实对于庄家的家务事并不感兴趣,懒得再多费口舌,转而轻抚着陆怀鸩的背脊道:“怀鸩,你要如何做?”

第33章

陆怀鸩紧紧地盯着庄承祖,忽觉背脊滚烫,方才回过了首去,凝视着谢晏宁,道:“弟子不知该如何是好,庄承祖的日子想来并不好过,弟子若是杀了他,他便能就此解脱了;弟子若是不杀他,弟子难平心中的怒火。”

谢晏宁抬起手来,抚了抚陆怀鸩的鬓发:“你且慢慢考虑吧。”

庄承祖被陆怀鸩盯得浑身发毛,又见陆怀鸩在与人交谈,但因人老耳聋,听不清楚。

半晌,他想起了什么,瞧着陆怀鸩道:“怀瑧,你是怀瑧吧?总是与那个小倌儿……绿什么的在一起的怀瑧?”

这庄承祖竟然……竟然不记得小哥哥的名字了!分明是他害死了小哥哥。

陆怀鸩气得将床榻边一烛台拍飞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