婵娟见她这般坚定,便没有再问,伺候她洗漱用膳后便去看账本了。
顾朝朝在家里闷了三日,将军府的人始终没有找来,正当她忍不住松一口气的时候,熟悉的侍卫却出现在她的家里。
“顾少爷,您这几日怎么没去,将军想您想得紧,便叫我等亲自来请您了。”侍卫笑道。
顾朝朝:“……”
“顾少爷,您若无事,不如现在就过去吧。”侍卫还在继续。
顾朝朝咽了下口水,垂死挣扎:“我若说我有事呢?”
“将军说那就请您放下手中的事。”侍卫是个老实的,直接复述了沈暮深的原话。
顾朝朝无言许久,确定自己这次是跑不掉了,不由得叹了声气,认命地跟着他往外走。
时隔三日来到将军府,心境已经全然不同了,顾朝朝步伐沉重、一再拖延,还是被侍卫送到了沈暮深房间门口。
“顾少爷,请吧。”侍卫站在门的一侧,似乎不打算再进去。
顾朝朝犹豫一下:“不如我们一起?”
“将军只请您一个人进去。”侍卫回答。
顾朝朝清了清嗓子:“没事,我们一起进去也没什么,他肯定不会计较的。”
侍卫面露为难。
顾朝朝立刻再劝:“走吧走吧,人多热闹,将军说不定会更高兴……”
“你若再拖延,我便直接叫人砍了你。”屋里传来森冷的声音。
顾朝朝抖了一下,哭丧着脸走进去,一看到沈暮深便跪下了:“大将军。”
“这几日我没寻你,你是不是高兴坏了?”沈暮深只着一身亵衣,坐在床上慢条斯理地擦一把剑。
顾朝朝偷瞄了一眼,只觉得这把剑光芒太盛、寒刃泛冷,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嗯,杀人的话肯定很利索。
顾朝朝舔了一下发干的唇,这才讪讪开口:“怎么会,小的几天没来,对将军甚为思念。”
“哦?”沈暮深抬眸看向她。
“……小的说的句句属实,若非入冬之后生意繁忙,小的整日忙于看账本,也不至于几天未来,”顾朝朝说完,抬头瞄了他一眼,却一不小心与他对视了,又赶紧低下头问,“几日未见,将军的气色似乎好了些,腿还疼吗?近来可有按大夫的叮嘱好好复健?”
她说完,还等着沈暮深回答,结果等了许久一个字都没等到,不由得又是一身冷汗。
正当她越来越心慌时,就听到沈暮深淡淡开口:“你当真是转移话题的一把好手,做生意当真是可惜了你,若是入朝为官,怕是结党营私如鱼得水吧。”
顾朝朝干笑一声:“将军说笑了……”
话没说完,一道利刃破风声,她下意识抬头,剑尖已经停在了距她鼻尖一寸处,再往前一点,便能轻而易举地削掉她的鼻子。
顾朝朝震惊地盯着剑尖,清楚地感觉到上面传来的寒气。她整个人都僵住了,双眼也因为太过用力,险些成了斗鸡眼。
“大、大将军……”顾朝朝试探地往后仰,结果一后退剑便离得更近了,她顿时不敢再动。
沈暮深手持剑柄,静静地对着她,僵持这么久剑尖都没颤动一下,顾朝朝讪讪一笑拍马屁:“大将军的臂力真好。”
“的确是好,杀十个你都不在话下。”沈暮深的视线在她脸上转了一圈,似乎真的在思考要如何杀她。
顾朝朝简直欲哭无泪:“大将军饶命啊!”
沈暮深轻嗤一声:“若真想叫我饶命,是不是该拿出点诚意来?”
顾朝朝脸上表情更苦,在这种强压下几乎快要承认自己就是他一直在找的女人时,突然福至心灵,意识到沈暮深对她并无杀意。
她咽了下口水,苦涩一笑后试探:“大将军还是别逼小的了。”
沈暮深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顾朝朝藏在袖中的手都开始颤抖了,后背也出了一层冷汗,整个人都处在激极其紧绷的状态。
就在她心理防线快要崩溃时,沈暮深突然收了剑,径直插1入旁边的剑鞘。
顾朝朝猛地松一口气,感激地朝他行礼:“多谢大将军不杀之恩。”
“我只是暂时留着你,并未说不杀你。”沈暮深纠正。
顾朝朝干笑:“敢问大将军今日叫小的过来所为何事?”他既然不打算杀她,那肯定是有别的事。
果然,在顾朝朝问完后,沈暮深便若有所思地看向她:“你那日走后,我仔细想了一下你的话,觉得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顾朝朝打起精神。
“所以我打算今日起遵医嘱,多用双腿走路。”沈暮深又道。
顾朝朝眼睛一亮:“真的吗?”
“高兴什么,”沈暮深嗤了一声,“我绝不接受跛着脚走路,所以只在家中锻炼,平日不会出门,即便出去也会依然坐轮椅。”
“您平时本来就不怎么出门,偶尔坐一下也无所谓的。”顾朝朝笑道。
沈暮深扫了她一眼:“看来你也认同了。”
“嗯?”认同什么?
“那伺候我锻炼的活计,便交给你了。”沈暮深做了决定。
顾朝朝:“……”
看出她的无语,沈暮深不悦地眯起眼睛:“还是说与服侍我相比,你更想死?”
“……小的当然想服侍大将军了。”顾朝朝忙道。
沈暮深冷笑一声:“这还差不多。”
“那……将军您先起床吃饭,小的去找大夫聊聊,看都有哪些注意事项吧,”顾朝朝沉思,“您要自个儿多走路了,消耗比整日待在轮椅上大,叫厨房多做些骨头汤之类的吧,鸡蛋也要多吃,至于补药什么的还是别吃了,是药三分毒,能用食补就不要用药补。”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话,沈暮深挑眉,重新打量她。
顾朝朝说到一半注意到他眼神不对,顿了顿后小心地问:“小的是不是管太多了?”
“我只是有些意外,”沈暮深轻嗤一声,“你明明不情愿服侍我,为何还这般尽心?”
“小的自然是想服侍将军的,只是平时没做过这种活儿,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罢了,”顾朝朝立刻拍马屁,“能来服侍将军,那是小的三生修来的福分,若是可以,小的甚至连将军的饮食起居都想照顾……”
“既然你这么想,那便一并交给你了。”沈暮深淡淡开口。
顾朝朝:“……啥?”
“现在,扶我去如厕。”沈暮深昂起下颌,再次变成了骄傲的小公鸡。
顾朝朝彻底傻眼。
“怎么,不愿意?”沈暮深顿时眯起眼睛。
“愿、愿意……”顾朝朝脸皮都要开始抽搐了,“可您不是有专门的小厮吗?”
沈暮深默默盯着她。
“……小的扶您过去。”顾朝朝意识到这件事没商量后,便头疼地走上前去。
沈暮深冷嗤一声,一条胳膊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这一举动跟直接把人揽在怀里没有区别。顾朝朝表情一僵,连忙抓住他绕过自己肩膀的手,以防他的手垂下来时,会碰到自己的胸。
乍一靠近,沈暮深便嗅到了她身上熟悉的檀香,抿了抿唇后指使:“扶我起来。”
“是。”顾朝朝答应后,卯足了劲直起腰……直起腰!
她愣了愣,无辜地看向沈暮深。
沈暮深眯起眼睛:“使劲。”
“……已经是最大力气了,小的自幼体弱多病,力气小了点。”顾朝朝干笑。
沈暮深嘲讽:“我看你并非体弱多病,而是娇生惯养。”
顾朝朝继续赔笑。
沈暮深冷哼一声,借着她的力直接站了起来。顾朝朝险些被他压趴下,咬着牙撑住了扶他慢慢走。沈暮深的右腿许久没用力了,现在为了不压倒她两人一起跌倒,只能提着一口气使劲,等走到屏风后面,两个人都出了一层薄汗。
顾朝朝打开干净的恭桶便要离开,却被沈暮深又一次叫住:“我让你走了?”
顾朝朝愣了愣,随即生出不好的预感:“您不会是要……”
“站这儿。”沈暮深一脸恶意。
顾朝朝:“……”
她怔怔看着沈暮深解裤带,想起自己那天把人扒了之后露出的宏伟,一时间红了脸颊。
沈暮深本来都要将裤子脱了,结果一回头,就看到她红着脸盯着自己那处。她本就生得偏女相,结果现在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饶是沈暮深故意折腾她,也有些进行不下去了。
“将军,快点啊。”顾朝朝见他迟迟不动,不由得催促。
沈暮深黑了脸:“滚开。”
顾朝朝:“?”
“给我出去。”沈暮深又重复一遍。
顾朝朝:“……”狗男人,真是太喜怒无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