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之后总会在基地见面,傅弥萧将那枚扣子放进裤兜。
可人生总是充满意外,那一枚扣子,他始终没来得及还。
……
伊澄以为,他的剧本是小说电视剧里那样,爸爸虽然出了车祸,但是经过一番抢救之后终归会转危为安,再次苏醒,然后迎来一家团聚和解的圆满结局。
他祈祷自己是那开了挂的甜爽文男主角,一路顺风顺水,虽有波折,但终会迎刃而解。那些艰难险阻不过是成功道路上的余兴节目,不值一提也不足为惧。
一路上他都在自欺欺人地为自己做着心里建设,用这种阿q的方法避免自己失去理智。他恨不得飞机是游戏里面的t(传送),只需四秒,就可以去到任何他想去的地方。
然而一切都不如他所愿,他匆匆忙忙赶回家,等待他的,是父亲早已离去的消息。
他的爸爸就这样离开了这个世界。
没有给他留下半句话。
甚至他们见最后一面时还大吵了一架,他还砸碎了爸爸最爱的茶几。
那时年纪小,总以为跟父母相伴的日子很长很长。
会厌倦他们的唠叨,会嫌弃他们跟不上潮流,觉得自己是被束缚的鸟,迫切渴望长大、渴望自由、渴望着属于自己独立的空间,把房门关严,隔绝了父母的絮絮叨叨,我们做什么他们也看不见。
我们把时间分给朋友、分给恋人、分给自己的兴趣爱好,却忘记了——
与父母相伴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倒计时。
和他们说过的每句话,都有可能是最后一句;见的每一面,都或许是最后一面。
伊澄早年看闲书的时候,曾看到过这样一句话,“父母是隔绝我们与死亡之间的一道门”。他妈去世的早,早到每当他听到人说自己和母亲长得很像时,只能通过照片来确认这句话的真实性。伊澄与死亡之间的门过早地开了半扇,剩下的那半扇虽摇摇欲坠,但好歹也可遮挡寒风,而如今,另外这扇门也不在了。伊澄只能赤\裸\裸地直面死亡的寒风,好似从那日开始,每一天都是凛冽的寒冬。
春不暖,花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