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禹明虽然吊儿郎当,从年轻到现在人到中年始终是一个非主流男人,但他脾气挺好的。
可能是心大的人生性乐天?他一向很少发火,更别说用脏话来辱骂别人了。
林空竹知道这世界上唯一能被他用晦气来形容的人只有成之美,而这种场合如果偶遇到也不奇怪,所以隐约听到盛禹明声音的时候,就二话不说的赶紧跑过去了。
说实话,头晕的厉害,胃就更不用说了——那可是秦忱倒给他的酒。
这些年也没什么去外面应酬的场面,酒量一直都练不出来,林空竹忍着想吐的冲动顺着玻璃碎声的来源跑过去,眼睛瞄到成之美和盛禹明站在一处,第一想法就是拉开,走人。
无论如何这是婚礼现场,不是他们吵架的地方。
“别在这儿吵。”林空竹手腕因为刚刚那杯酒的原因微微有些抖,但依旧很坚定的把盛禹明拉开,低声道:“先走。”
“你喝酒了?”近距离,盛禹明很轻易的就能闻到林空竹身上的酒味,皱眉问:“怎么回事?”
“是,所以我要先走,你继续拍。”林空竹给他布置任务:“别偷懒啊。”
反正他走了,看到他的林问岷和成之美十之八九也会跟着一起走,到时候自然没有人在秦忱的婚礼上闹了。
果不其然,看到林空竹‘突兀’的出现,林问岷内心只有惊喜万分这一个感觉,一时间也顾不上责备成之美刚刚看到盛禹明之后失态了,一个箭步冲上来就扒着林空竹问:“空竹,你怎么在这儿?”
林空竹抖了下肩,压抑着烦躁的情绪:“出去说。”
如果不是在这个非常被动的时刻,他是不会对林问岷说出这句话的。
他说完就走,压根就不看林问岷大喜过望,连参加到一半的婚礼都不管了直接跟上的举动。然而在一旁的成之美诧异过后就脸黑的要死,倒也是跟了上去。
只不过跟着林空竹一起跑过来的秦臻看到了全过程,一时间有些发愣。
呃,那位成夫人为什么会和盛禹明发生冲突?然后现在他们两口子还都跟着林空竹走了,林空竹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么?
秦臻想到刚刚那一幕,只觉得满头雾水。
“走。”秦忱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她身后,拍了拍她单薄的肩膀:“在这儿站着干嘛?”
他这一个突然出现,等于直接了结了秦臻刚刚还在犹豫要不要悄悄追上去看看的念头——毕竟秦忱肯定不让。
于是她耸了耸肩,佯装若无其事的指了指不远处那碎掉的琉璃花瓶:“那里。”
刚刚就是那个东西,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的。
秦忱却不大在意,淡淡道:“会有人管的。”
他明明也看到了刚刚林空竹离开的那一幕,但神色就像个机器人一样毫无波动……秦臻说不好奇是不可能的。
女人皱了皱眉,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问:“刚刚那个逸城集团的林总和他夫人成夫人……都跟着林空竹一起走了,他们认识么?”
“我怎么知道。”秦忱就算知道了也不打算说,他随口敷衍,眉目懒洋洋的瞧着秦臻:“你关心?”
“干嘛阴阳怪气的。”秦臻不服气的小声嘀咕:“我就是随便好奇一下。”
“没事,关心就去问吧。”这次秦忱倒是没拦着,反而笑了笑,就是说出来的话怎么听都是意味深长:“问问看,那小子都瞒了你什么事情。”
秦臻心中‘咯噔’一下,下意识的抬眸看他:“什么意思啊?”
“字面上的意思,去问吧,看看他多虚伪。”秦忱冷笑了声,说完这句便懒得再和秦臻说话,搂着许纾蔓转身离开,把她一个人孤零零的仍后面了。
秦忱知道,以秦臻这个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倔脾气,窥探到冰山的一角就会忍不住想要知晓个通透的。
而他,只不过是负责扇阴风点鬼火罢了。
“喂,我也想问你什么意思啊?”许纾蔓是和秦臻一样对事情真相一无所知的人,此刻也非常好奇林空竹是怎么和林家攀扯上关系的:“林空竹和林家有什么关系么?”
“呵。”秦忱有些讽刺的笑笑:“那关系大了去了。”
许纾蔓眨巴眨巴眼睛,表示好奇。
秦忱看了圈周围,压低声音:“等回家和你说。”
现在这个场合他们还没应对完,显然不适合现在就给她答疑解惑。
可许纾蔓尚且还能在秦忱那里乖巧的扮演求贤若渴,但秦臻呢?她想知道这迷离画布一样背后的‘真相’,似乎只能去问林空竹本人。
秦臻站在原地犹豫了半晌,脑子里闪回着刚刚林空竹苍白的神色,成之美神色黯黑的脸,还有秦忱嘲讽的态度……抿了抿唇,她还是有点不服输的念头。
女人轻轻提起来裙摆,在徐莹没注意到的死角中踩着高跟鞋偷偷跑了出去。
只是她迟了一步,等她追出去的时候,酒店外面已经是什么都没有的空空如也了。
望着一片空荡荡的地界,秦臻下意识的拿出手机想给林空竹打个电话——但是她没有男人的联系方式,之前他打来的时候,自己全都很嫌弃的拉黑了。
啧,这下子有点糟糕。
秦臻现在心里只有想知道一些事实的念头,她总感觉这个‘事实’暗暗让她迫切,不知道为什么,可怎么才能联系上林空竹呢?
站在原地茫然了半晌,秦臻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之前林空竹和她提起过好几次的那个校庆。
好像,就在几天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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