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谢堂燕乖巧地应下,把车倒进车位,开门下车,那种感觉又来了,窥视的、探究的、揣测的,像隐匿在草丛中的毒蛇嘶嘶地吐出信子,谢堂燕打个哆嗦,快步走到大门口,敲门,“赵姨。”
“哎。”开门的是常年照顾谢家一代兄妹的阿姨,五十多岁,笑眯眯的,看起来很是慈祥,“是小燕啊。”
“嗯,出了点事,我回来住几天。”谢堂燕说,他表情放松,不想让赵阿姨紧张,“我爷爷呢?”
“快进来,他在后院喝茶呢。”赵阿姨说。
“好。”谢堂燕走进来,关上门,那道探究的视线被阻隔,他感到自在了些,朝赵姨礼貌性地笑笑,穿过宅子来到后院。
谢建盛一边喝茶一边逗笼子里的黄嘴八哥:“背首诗。”
“你背!”八哥扑棱翅膀。
“我不会,你背。”谢建盛说。
“嘎嘎嘎你笨蛋!”八哥嘲笑道。
谢堂燕没憋住笑出声:“哈哈哈哈哈爷爷。”
谢建盛拿拐杖敲了敲鸟笼子:“能耐了你。”
“爷爷,您跟一扁毛畜生计较什么。”谢堂燕抽了把椅子坐下,端起谢建盛泡的茶咕咚咕咚如牛饮。
谢建盛心疼得胡子揪掉几根,一把抢过茶壶:“牛嚼牡丹!”
“泡的挺好,特解渴。”谢堂燕抹抹嘴巴。
“我好不容易从老柴那赢过来的祁红,你就给我糟蹋了。”谢建盛珍惜地摸摸紫砂壶,语气恶劣地问,“半年见不到个影儿,怎么今天转性回来了?”
“看看你。”谢堂燕吊儿郎当地说,“想你了。”
“信你个鬼。”谢建盛面上绷着,心里美滋滋的,顿时觉得大孙子再糟蹋一壶祁红都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