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想不通——”裴吟随手扒拉了一下挡在通道出口前的油画,“这东西从这儿通到书房有什么用?罗海鸣脑子有病吗?还是他童心未泯,喜欢在家里玩捉迷藏?”
荆诀在裴吟随意触碰那幅画开始表情便僵硬了起来,裴吟起初还不觉得,过会儿玩够了画框,意识到什么,讪讪地问:“这画……贵吗?”
“《对无辜者的屠杀》——”荆诀看着裴吟缓缓移开的手指,说,“2002年在伦敦的苏富比拍卖行以四千……”
“别。”裴吟吞咽了一下唾液,眼睛眨也不眨道,“别说了。”
荆诀这时候倒有心情开一句玩笑,他看着裴吟呆若木鸡的模样,嘴角扬了一下,说:“如果是真迹,价格就跟你能获得的遗产差不多。”
“那……”裴吟嘴上让荆诀别说了,却还忍不住问,“这是真迹吗?”
荆诀故意一蹙眉,说:“不知道,我艺术造诣没那么高,分辨不出来。”
裴吟沉默下来,独自陷入换算中,他想用画的价格除以自己的工资,来看看自己累死累活干多少年才能买得起一幅画。
结果裴吟大脑快要短路了,数字也没算出来。
“算了。”裴吟摇头放弃这残忍的对比,转而问荆诀,“这画很出名吗?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当时也在拍卖行?”
荆诀原本刻意蹙起的眉头此刻是真的顿在了眉心,他的神色看起来没有变化,但裴吟却觉得,荆诀好像一瞬间换了个人。
荆诀再次看向他时,语气便不向几秒钟前那样轻松了,他下颌线的线条崩了崩,随后语气阴沉下来,说:“听说的,走吧。”
裴吟一怔,他明显地感觉到自己无意间踩进了荆诀的雷区。
但他不知道雷区里有什么,也不知道雷区的雷是什么做的,所以裴吟什么也不敢做,只能静静地跟着荆诀上了楼。
黎皓一个半小时后给荆诀打了第二次电话,荆诀当时刚跟裴吟从楼上转移到大堂,黎皓在电话里说:“长话短说,罗锦死活不承认自己杀害了罗海鸣,怎么办,申请逮捕令吗?”
荆诀沉默少顷:“问他楚禾的事,直接把有人看见他推楚禾下楼的事告诉他,看他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