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吟看着信中的落款,终于想起来了。
秦勉确实说过送信人叫刘桂芳。
这大概就是一封普通的致歉信,但裴吟不愿意再回忆当天的任何事,所以他很快便将信纸沿着之前的痕迹折好,放回了床头。
裴吟起身,想去给自己倒一杯水,但他走到水壶前才想起来,自己前段时间住在小歪的旧厂房,后来又搬进荆诀家,这间出租屋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
不至于到积灰的程度,但确实能看出有段时间没有住人。
裴吟走到窗前,掀开窗帘往楼下看了一眼,他本来没觉得自己在期待什么,但看到空荡马路的瞬间,却又有一瞬间的失望。
——唉,人啊。
裴吟摇摇头,放下窗帘。
说什么老死不相往来,结果几个小时不到就想起了荆诀。
不过想归想,裴吟绝对不会去找荆诀,不止现在,他从今以后都不想再见荆诀了。
关于裴军是否真的是卧底这件事,裴吟已经不需要求证了。因为当他冷静下来,会发现过去很多不合理的事都在这个假定下变的合理了起来。
包括裴军工资不高却忙碌到需要经常出差的工作,包括裴军常说的那句“要在活着的时候对你好”,也包括裴军健硕的身材和手上的茧。
温尔雅有一次问过裴军,裴军只说是公司最近在搬迁,过段时间就好了。
可事实是过段时间也没好,它永远也不会好,因为裴吟现在想起来,才意识到那是枪茧。
实在是裴军将丈夫和父亲的角色扮演的太好,裴吟连一次也没怀疑过裴军。
裴吟坐在床边,思绪开始不受控制的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