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没什么,这里横竖都是岳人歌的地盘,在人家的地盘上混,还有什么可忌讳的呢?
李牧知道,那不过都是为了护他。
岳人歌只往这看了一眼,微不可见地冲李牧点了点头,而后转过头继续跟梁川说话。李牧身旁的两个同事哪里还记得一会儿的发言稿,早就把那一星半点的焦虑抛到九霄云外。
李牧没有参与这没有营养的谈话,眼看着会议就要开始,进了会议室,自己找了位置坐下了。艾米看见他,招手叫李牧坐到她身边。“紧张吗?”她问。
李牧笑着摊开手掌,“心里是不紧张的,身体还是很诚实。”
岳人歌进来了,会议室的声音仿佛瞬间被抽走,攒动的人头也静了下来。躲在门口八卦的两位同事见状,赶紧悄咪咪地溜进门,东张西望地找了位置坐下。岳人歌扫了一眼黑压压的人头,点了点头,“既然人都到齐了,我们就开始了。”
会议还是梁川主持,这厮的主持风格相当简练。反正会议流程很简单,每个人做五分钟的月度总结陈述,而后大家对他的近期表现进行批评——只是批评,没有表扬。
据说最初的版本里是有表扬的,但梁川这个佞臣说,光表扬有什么用?十句表扬一句批评,批评最后都成了陪衬。
于是干脆删繁就简了。
梁川简要地宣读了规则,看了岳人歌一眼,岳人歌点了点头。梁川又挺了挺胸膛,“那我们就开始。先从左边,艾米,你是第一个。”
李牧觉得此刻仿佛遥远的中学课堂,有着过于相似的氛围。端坐着的学生,只允许有一种声音的课堂,以及严苛的班主任。
他虽然出过国,中学时代接受的却是最常见的应试教育。在那个时候,上课发言是罕见的,表达自己的意见,甚至接受别人的批评,对循规蹈矩,只知道接受他人意见的学生而言,都不啻于一种巨大的挑战。
他没听艾米说些什么,他在想自己的事。读书时代李牧不算是好学生,最怕的就是当众说话。再看岳人歌坐在那,好像在听别人说些什么,听得极专注;又仿佛他在想别的事情,嘴角还挂着一丝莫名的笑。他还时不时点点头,表示赞同。李牧茫然了,他茫然的不是自己该说些什么,而是接下来,他们会对他说什么。
岳人歌正在微笑,接下来,他还会对自己微笑吗?
这一段时间谈不上良寓家番好的表现,让李牧感觉到了心虚。
岳人歌看向自己的时候,他感觉到真正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