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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纯 音痴阿猫 1272 字 2022-10-02

他是来报恩的,李牧知道。

报恩就该有报恩的样子。洗过了的碗筷搭在沥水架上滴滴答答地淌水,阳光正好,温柔地漫了一屋。岳人歌已经回房睡了,李牧这才有闲心地四处观察他的家。极宽阔的客厅,落地窗外是漫漫江景。清晨时分起了雾,遥遥地看不分明;眼下云雾散开,金光四射,江面泛着粼粼波光,仿若一面宝镜,映着这喧闹繁华的人世间。

李牧拿了干净的抹布,先是将看得见的台面细细抹了一遍,又找来拖把,地面上乱舞一气。开了空调,静默地送了风来,李牧吹了一会儿,又给岳人歌做了几道菜,趁热放进保鲜盒,送进冰箱。

他的家境是伴着整个青春期才逐渐富裕的,成长的过程中该吃的苦一点没少吃,于是做饭打扫样样都会。这些岳人歌当然不知道,因为李牧也不曾说。眼下自作主张地跑来,当了一会儿田螺小伙儿,把该做的都做了,只剩和岳人歌告辞。

门半掩着,李牧轻轻推开,动作小心又小心,生怕吵醒了人。岳人歌看上去累极了,整个人陷在柔软的被褥里,空调开得极低,他只盖了小半截被子,长发披散,睡相幼稚。李牧觉得好笑,轻轻走上前,蹲在岳人歌的床边。

偷看也有偷看的自觉。李牧心知岳人歌已经熟睡,也并不逾矩。只是安静地看着,阳光透过窗帘落在柔软的被褥上,仿佛温柔的海。岳人歌的皮肤洁白,光斑在其上跳跃,如绸缎一般。李牧巴巴地,靠在岳人歌的床边,闻到一股淡雅的香气。他知道那是茉莉,岳人歌身上常有的香味。李牧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做什么,睡美人就在此地,而他却缺乏勇气吻醒他。

岳人歌的睫毛动了动,旋即睁开眼。“看够了?”他笑着问。李牧哪里想到他会醒来,一瞬红了脸,张皇地要起身往后逃,不留神两腿交绊,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岳人歌“嗤”地笑了一声。

笑声闷在被子里。李牧局促地站起来。

“我……午饭我做好了,放在冰箱里。”他这时候却还是记得一日三餐,“你要是饿了,就拿出来热了吃。我……我该回去了。”

“站住。”岳人歌搂了一只靠枕在怀里,慵懒地倚在床头,“你回哪儿去?”

“回家啊。”李牧茫然地。

“坐。”岳人歌拍了拍床边,轻柔地,又带着命令式。李牧被他牵着鼻子走,乖顺地坐下了。两条腿并着,低眉垂眼,好像被班主任训诫的小学生。

“其实你今天本不必来。”岳人歌淡淡地,“昨晚你工作到那样晚,应该好好休息。”

李牧温顺地听他说话。岳人歌抬起一只手,温柔地牵起李牧的左手——正是他受伤的那只。手指轻轻地抚摸着纱布,粗糙的质感,方才不小心碰了水,于是有些微的潮润。

“痛吗?”岳人歌的手指按在他的手心,李牧摇头。

“做什么事都要小心点。”岳人歌像是师长,又仿佛友人,睁着一张似笑非笑的眼,疲倦地撩着,没了往日的精明与媚气,“你受伤了,我会很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