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呢?”宋玉祗朝他眨眨眼,眼底闪烁着精光。
那时姜惩并没有看懂那眼神的深意,只当他是对未来的二人世界充满了希冀。
芃芃又跟着他们住了一周,闻筝里里外外打点好了一切,就亲自带她坐上了去往英国的飞机,姜惩是笑着把人送走的,飞机一起飞,没忍住就哭了。
他说:“芃芃的病情好不容易有点好转,我是不是不该这么做。”
宋玉祗安慰他:“你也是为了芃芃好,雁息现在不安全,你自身难保,哪里有精力顾她,她早晚会明白你的苦衷。”
“那都是借口,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说白了就是无能,我身为警察连自己和家人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保护人民百姓。”
他顾自消沉了一会,又说道:“化工厂爆炸后,我大脑受到撞击导致暂时性失忆,醒来的时候我连户口本上那个叫‘姜惩’的身份是谁都不知道,就要继承后一页的病秧子小祖宗,当时我感觉很不公平,凭什么像我这样一个清清白白的人要不明所以成了别人豢养的驴,给完全不认识的人卖命。”
他焦虑地抿了口水,看着飞机彻底消失在视线里,叹了口气。
“不过很快我就打消了这个想法,真的很快,我在了解这个病之后对那个小家伙产生了一丁点的怜悯,只有一丁点,还不比我可怜自己的十分之一,而那个时候我怨天尤人,觉得自己被硬套上了一个名字,被迫走向别人安排好的人生,所以每天都被痛苦折磨着,在不甘中度过,那个小家伙看到濒临崩溃的我……她笑了。”
宋玉祗拉住他的手,轻抚他手背上虬结的青筋。
姜惩笑了笑,“如果只是笑,我或许会打掉她那颗将退不退的门牙,可是她抱住了我,我知道,那是她对我的救赎,是感激,也是唯一能回报给我的东西……那个时候我就下定决心,这辈子我一定要好好对她。”
“芃芃有你这样的好哥哥很幸福。”
“我是真心希望她能幸福,但是所有为她诊断过病情的医生都说,这孩子可能活不过十岁,你能理解求医者那种无可奈何又身心俱疲的绝望吗,明知道耗费时间、精力、金钱等等所有的一切去跟病魔搏斗,换来的也不过是短短几个月的生命,代价却是日夜担惊受怕的恐惧与身体难以承受的痛苦,在那种煎熬下,所有人都会筋疲力尽。”
宋玉祗摇摇头,“如果说我能理解,那一定是在骗你,但我希望以后这些负面的情绪能有我帮你分担,这样你就不再是孤身一人。”
“真好。”姜惩笑笑,“有你真好。”
他望着飞机在空中留下痕迹,心中多少有些感慨。
“其实现在想想也没那么难受了,我拿到了芃芃的继承权,那时候我禽兽不如的爹刚死,就算没失忆我也不见得能喜欢这个小拖油瓶,不过从她身上我多少能得到一点安慰,那就是姜誉不止对我和我妈这样,他所有的情妇和私生子女都是一样的待遇,他就是个畜生,死了也活该,现在想想,如果没有我妈从小到大对我的陪伴和引导,我指不定会变成什么冷血变态,没准会走上和现在截然相反的路也说不定……”
姜惩盯着宋玉祗看了一会,在对方投来疑惑的目光时笑意更深了,“好在现在有你,无论过去还是未来,我都有勇气面对了。”
宋玉祗在他眼睑上轻轻一吻,站起身来,朝他伸出手,“惩哥,我们回家吧。”
“好,回家。”
他现在,可是真正意义上有家的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各位看文的小可爱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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