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主动握住宋玉祗的手,与他十指相扣,走在阳光普照的街道上。
这一刻春光正好。
姜惩望着雁息冬日里难得一见的晴朗天空,长出一口气,“小玉子,我一直忙案子,没精力过问你的心情,你会气我吗?”
“不会,”宋玉祗坦诚道,“我来到你身边,就是为了驱散笼罩在你身上的阴云,你肯让我进入你的世界,就是我最大的荣幸。”
那熟悉的笑容让姜惩心尖一暖,一瞬间的悸动,让他忘了自己问这话的初衷。
“我似乎一直都没问过你,为什么会主动接近我呢?”姜惩感到费解,“我不是个好相处的人,奥斯卡也是我跟你初遇的地方,在这之前我们应该没见过面吧?”
宋玉祗只是笑,却不说话。
“算了,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接下来我想暂时放下案子,剩下的半天足够我说完想说的话,做完想做的事。”
姜惩忽然笑了,主动捏着那人的下巴,亲昵地贴了贴他的鼻尖,就在阳光下。
“你知道这半天我想做什么吗?”
“你愿意告诉我吗?”
“当然,我要给你深入了解我的机会。”说着,姜惩凑近宋玉祗耳边,轻轻咬着他的耳垂,低声说道:“比进入身体更深入的那种。”
少有的,姜惩没把宋玉祗当成专职司机,亲自驾车带他前往雀兮山区,其实后者多少能猜到他这样做的用意,对于那人愿对他敞开心扉这点也有着强烈的预感。
可当姜惩轻车熟路地带他来到烈士陵园时,不得不说,他还是有些诧异。
“今天我就带你走进我的过去。”
姜惩在前,走在狭窄阡陌相间的陵园走道。望着他的背影,宋玉祗没有什么时候能比这一刻更深刻地感受到他的孤独了,不禁问道:“惩哥,你经常一个人来吗?”
“是啊,常来,这么多兄弟都睡在这儿,我要是不来陪他们说话解闷儿,他们该没意思了。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那种感受,我既怕自己忘了他们,又怕故人在夜深时入我的梦,我没有脸去面对他们,也不敢轻易见到他们,我没法给他们交代,所以唯一一个承载了他们信念的我得好好活着。”
姜惩走到一座墓前,附身用纸巾擦着碑上的灰尘,不禁念叨:“太久没来了,土都积得这么厚了,老梁爱干净,肯定现在正在那边骂我呢。”
看似说的轻松,实则那话里藏着多少苦涩,听者只能理解一半。
宋玉祗很想说他能明白姜惩的心情,但事实却是他这个从小到大都没吃过什么苦,也没有撕心裂肺失去过,不知人间愁滋味的小公子确实无法理解这痛彻心扉的疼。
少顷,姜惩终于把那墓碑里里外外擦了个干净,他的指尖从镂刻着墓主名字的浅壑中轻轻掠过,然后拥住了那墓碑,便好似隔着生死抱住了故人。
“老梁是我师父,从我在花溪分局见习的时候就是,我刚毕业的时候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只有一腔热血,看见有人行凶作恶就想扑上去替天行道,也不满足于天天调解邻里之间那点鸡毛蒜皮的琐碎小事,扫黄打非都不去,就想着解决点大案子来证明自己的实力,所以那时候可没少挨老梁的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