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祗哪听得进去他说了什么,迫不及待把人拉进房里反锁了门,三两下脱了那碍事的衣服,解开湿漉漉的绷带。
伤口被水浸泡了太久,创面已经开始发炎流脓,宋玉祗先是给他喂了两片止痛药,一直和他聊到药劲发作才帮他擦去伤口周围的脓血,剔去了已经起不到保护作用的痂块。
“我是昨天凌晨到的,那时候这里还只有三四个人,算是私下里的约定,我们各司其职,自发性地做了接待、保洁、安保,甚至厨子,算是一种伪装,既是对自身的保护,也是麻痹其他人的障眼法,这个约定从今晚24点开始就会自动破除,所以在游戏正式开始前,我们还有二十多个小时去做准备。”
“你说的厨子,就是那个……”
“对,他叫白空,就是一个月前在化工厂遵照黄柘的指令射杀你的狙击手,那是他最后一次任务,原本他也打算在月底退伍,现在是自由身,千万要小心这个冤家。”
姜惩多少猜到了那天的情况,抚着宋玉祗的肩膀,满眼担忧,欲言又止。
那人笑了,“放心吧,我们两个是有点不得不说的仇怨,但我们也都想在这场残酷的游戏里活下去,现在算是休战了。据他所说,他并不是自愿来参与游戏的,在他服役期间,他的女儿意外患了白血病,那时有人以他的名义给他家汇了一大笔钱,他不知情的妻子就用这钱给女儿做了化疗,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旦停止治疗,他的女儿就会有生命危险,他急需用钱,所以不得不来赚游戏的巨额奖金,也是很无奈了。”
“你觉得他的话可信吗。”
“□□分真吧。”
能让宋玉祗这样一个理智上对所有人都保持怀疑的人高度认可,可见可信度极高,姜惩“嗯……”了一声,“最近是怎么了,患病的人越来越多,还是说这本就基数不大的群体在短时间内被聚集到了一起呢。”
“我觉得极有可能是后者,所以我跟他做了个交易,两个条件,只要他保证不在游戏中针对你、伤害你,不管他能否胜出,我都可以让他的女儿继续接受治疗。”
“有钱就是可以为所欲为啊,另一个条件呢?”
“向你道歉。”
“你这人……其实我不在乎的。”
“但我在乎。”宋玉祗正色道。
他剪断绷带,扎好了绳结,趁着那人没穿衣服在他身上摸了两把,“还有,值得一提的是,黄柘死了。”
姜惩听了这话立刻坐了起来,“怎么死的!”
“车祸,就在两天前,出事之前他刚好被市局传唤,可能是提前听到了风声打算跑路,当天正好下雨,山路湿滑,他的车刹车失灵,加速撞出围栏摔下山崖,地面上连刹车印都没留下,那路段偏僻,很少有人经过,等被人发现的时候油箱已经爆炸,他的遗体烧得面目全非,惨不忍睹,经过他父亲的dna对比,确认死者就是黄柘。”
“出事的路段,该不会是……”
“雀兮山路,跟我和秦数之前出事是同一个地方,而且油门和刹车是用相同的方式动了手脚,现场也发现了一个烧黑的饮料罐,除此之外……”
“还有什么?”
宋玉祗叹了口气,拿过姜惩攥在手里的邀请函,“经过尸检,遗体的舌头上有一个烫伤的痕迹,纹样和邀请函上的火漆印一致,也与兰珊和陈东升身上的烙印相同,我猜陈东升也是这次的猎物之一,他的逃离很可能就是主办方除掉他的理由。刚刚广播公布的失去参与资格的二十五人很可能是虚张声势,但绝不排除有和黄柘一样提前被解决的玩家,必须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