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裔安的力道几乎是在施发的同时就猝然消失,宋玉祗扼着他的手腕,把姜惩拉近了些,眼神警告着他的举动。
“好好好,不碰他,还真是护食。我说姜警官,你只是听着就觉着受不了了,那你知道我当时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死在眼前是什么想法吗?我当时就发誓,一定要杀了程三史这个混账东西!但是报复一个人的方式如果仅仅是杀了他,未免太便宜了,我要让他遭遇众叛亲离,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一个接着一个死去,全都走上绝路,而我构陷程家两兄弟的第一步,就是分裂他们,让他们彼此怀疑。”
姜惩用指骨节抵着嘴角,咬牙质问:“所以是你杀了王婉莹?”
“你这么说出来就没意思了,难道我的计划不够周密,不配让你从头到尾复述一遍吗?”
许裔安咂了咂嘴,带着些许期待的意味,眼巴巴地望着姜惩,莫名其妙地凑近来,被宋玉祗推了几次都不死心,非要贴到姜惩身上似的,逼得那人不得不战术后仰,整个人僵直着靠在椅背上,躲都躲不及。
“讲话就讲话,你少动手动脚。我手里证据不足,就算对方是你,也不能空口无凭含血喷人,唯一能肯定的是,真正杀害王婉莹并且在遗体周围留下‘17’这个标记的人一定与你有关。”
“姜警官,你可真是个好人。”
宋玉祗白他一眼,没好气道:“谢谢,他一直是,多谢你的肯定,而许老板你,可真是个畜生。”
许裔安被惹得不大痛快,“嘶……姜警官,你这位小情人说话真不好听,我可以把他扔出去吗?”
姜惩也似笑非笑地回敬道:“他如果走了,我们两个也就谈不下去了,偏偏你非得现在和我聊不可,所以许老板,忍忍吧,谁让他是我的人呢。还有,我强调一遍,他不是我的情人,是我的爱人。”
“啧,你好自信啊。”
“彼此彼此。”
天边霞光乍现,破了阴云,映在姜惩缺少血色的脸上,宋玉祗望着在背后与他十指交扣的人,沉浸在这一声“爱人”的认可里,如见神祇。
许裔安选择妥协,抿着嘴点了点头,“你说得对,的确是我给了那个蠢女人致命一击,用她的血在她手边写下了那个符号,不仅如此,指使她去勾引程让,靠近程译的人也是我,还有一件事,只要我不说,你们一辈子也不会发现……”
“你想说死者贴身衣裤上的精斑属于你吗?”宋玉祗打断了他的话,惋惜地耸了耸肩,“如果是这个的话,那你未免太自信了。”
说着,他拿过许裔安手里的酒瓶,给对方手边的空杯倒了半杯烈酒,象征性地用自己的空杯与对方碰了碰杯,找回了属于自己的主场。
“礼尚往来,喝了就告诉你为什么。”
以许裔安的双商本不该上这种低劣的当,怎奈何他太过在乎这个问题的答案,为求真相,还是心甘情愿跳进了陷阱。
待他一杯饮尽,宋玉祗也遵守了自己的承诺,“其实很简单,死者特意选在程让因为比赛离校这一天接近程译,想借用程译作为大哥的威严说服程让与其交往这个说法是有漏洞的,这种事情只要兄弟俩碰了面就会真相大白,除非她只是以此为借口把程译骗出来,并且没打算再让这对兄弟见面。”
姜惩有了个大胆的猜测,“你是说,王婉莹并不是为了接近程氏兄弟,她是想在那天杀了程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