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始抢过麻醉师手里的针管,照着他消完毒的胳膊扎了下去。
“在你接下来的梦里。”
姜惩做了一个混乱不堪的梦,支离破碎的记忆片段拼凑成了令人窒息的梦魇,一幕幕重演着凌歌山上的惨剧,只是结局略有不同,他看到自己脚下的天台开裂塌陷,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下沉,那救命的绳索就悬在眼前,可他伸出手来却无法触及,那照耀他的光也逐渐暗淡,身后等待他的,是无尽的黑暗。
他清楚这是梦,也就拼了命的想睁开眼,身体虽然还麻木着,但他的意识却很清晰,他必须醒过来,他还没有得到爱人的音讯,现在还不能休息。
他死死咬着牙,那逐渐清晰的痛感让他的身体找回了知觉,缓缓睁开了沉重的眼睑。
意外的是,头顶那刺目的光线被遮住了,哪怕是刚刚醒来,他也没有任何不适,甚至唇上覆着的温软唇瓣让他感到相当舒服。
见他醒了,宋玉祗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他,想凑到他肩窝里蹭一蹭,又想起他身上开了刀,只能作罢,扭头去亲了亲他的鼻尖。
“你醒的比医生预计的早了一个小时,一定不舒服,再多睡会儿吧。”
宋玉祗抚着姜惩微凉的额头,他掌心的温热让姜惩感到无比舒服,情不自禁往他手里拱了拱。
宋玉祗担忧地看了眼他的伤,“不疼吗?”
“还好,药劲儿没过呢,感觉不出来。失策了啊小玉子,这回丢大人了,事情过去这么多天还能被摆一道,是真的让我想不到,你委婉点儿告诉我,出院之后我是回家,要是要被送去戒毒所?”
宋玉祗“噗”一声笑了,“相信萧始的手法和自己的运气,有众位英灵在天上保佑着你,你不会有事的。”他眸光一暗,语气有些惋惜,“不过你很可能是萧始的最后一个病人了,他很可能以后再也上不了手术台了。”
“……什么意思?”
“在救江倦的时候,他的右手腕受了伤,虽然他是个左撇子,但很多精密的外科手术需要两手配合,如果后期恢复的不好,他未来可能再也不能进行手术了。他自己本来对恢复很有信心,但是给你做手术的时候感到了力不从心,为了他的患者着想,还是需要静养一段日子。”
姜惩闭了闭眼,刻意让自己看起来显得很不在乎,“其实我不介意做他的小白鼠的,我命硬,能给他找回不少信心。”
“他原本没打算为你做手术的。”
“他还恨我呢?”
“不,他只是要为自己的病人负责,但是送你回来的时候,你的情况已经很糟糕了,院里根本就没有人敢接你这台手术,沈观硬着头皮上了,发现胶囊融化到了一碰就破的程度,他不敢贸然取出,只好让萧始来帮忙。”
姜惩想,难怪他中途醒来的时候,萧始看起来会那么紧张,手也止不住的抖,看起来伤倒是不怎么严重,问题多半出在心理障碍上。
“我们都看得出来,身体的因素只是一方面,他其实是过不去心里那个坎儿,还不大能接受自己的职业生涯遇到了这么大的考验,对未来也会感到迷茫和未知的恐惧吧。”
“至少在这一点上,我能理解他。”
姜惩也才在不久前决心割舍掉他深爱的事业,做出这个会影响他一生的决定,他比任何人都能体会到萧始此刻的心情。
“但他没有后悔。”宋玉祗轻轻吻了下他的额头,抚摸他头发的动作让他感到了安心,“哥,他对江倦的感情,没有让你失望。”
这话让姜惩心里一块巨石落地,可他顾及到宋玉祗的心情,实在不想对前任表现出过多的在意,对此只是冷哼一声,“是么,那真是太好了。”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