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祗居然还真的就只是帮他翻了个身,揉着他酸痛的腰,按压他两腿上的穴位和经脉,刺激血液流通,缓解他的疲累。
姜惩给他伺候的昏昏欲睡,就在意识快要飘出身体时,突然感受到那长着薄茧的指尖落在了他后腰的伤疤上,温热的指腹在狰狞的疤痕上摩挲着打着转,让他立刻清醒过来,不自觉紧绷了身体。
他听到宋玉祗低低地问:“这里也想起来了吗?”
“……没有。”他嘴硬道,脑海里一连闪过无数破碎残缺的画面,但他却没有捕捉任何一枚散落在思绪里的碎片,埋下头去,又说了一遍:“没有。”
双重否认,心虚的表现。
他知道自己的反应很拙劣,但对这个人,倒也没什么好丢脸的。
两人都没有再开口,直到电话铃声打破了沉寂。
这些日子,姜惩觉着自己都快被这个世界遗忘了,局里的熟人估计都被禁止与他联系,就怕泄露了案情相关的消息,偶尔在群里装作不经意间聊上了那么几句,个个都是守口如瓶。
除了这些朋友之外,关心他的人屈指可数,会在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的人除了闻筝就只有……
以往只要不是在做事的时候,铃响三声姜惩还不接电话,宋玉祗就会帮他把手机拿到面前,不过这次那人迟迟没有动弹,让姜惩也有些摸不透他到底是想先脱裤子干活,还是接了这个电话。
犹豫了一下,他见宋玉祗迟迟没动,就伸手拿住了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陌生号码让他有些犹豫,并不是对未知的事物感到不安,恰恰相反,他能猜到想找他的人是谁。
越是这样,他就越不好面对,回头看了看宋玉祗,那人就像没看见似的继续帮他推着背,姜惩叹了口气,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除了听筒里传来的细微的环境杂音外,就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两边都沉默着,谁也不肯开口。
姜惩硬是憋了几分钟,终于忍不住了,“你很有钱吗?有屁快放,老子的时间很金贵,耽误了你赔不起。”
“姓姜的,你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少跟我装大尾巴狼,不会说人话就把嘴闭上,至少看起来还像个碳基生物。”
萧始一开口,两人心里都憋着股火,又是一阵难熬的沉寂。
姜惩听到对面多了些杂音,不由得把手机挪远了些,直到听筒里传出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惩,来见见……来见见他吧。”
——江倦。
姜惩知道,江倦沉默的那一刻,想说的一定是希望自己去见见他,而改口之后,所指的人却是江住。
他感到一阵莫名的悲哀,坐起身来,面对着宋玉祗,眼里流淌着无奈。
“这么多年了,终于肯让我见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