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所知,是的。披猜曾是金三角最大的鸦片种植户,供应了大量的原材料,曾为他的贩毒组织带来了巨大的利益,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也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他当时会出现在瑞丽,应该就是为了躲避仇杀。”
武广平翻看着那几张照片,不屑道:“这群乌合之众可不会讲什么仁义道德,内部矛盾内部解决,看谁不顺眼只要杀了对方就能取而代之,别看是在同一个组织,暗杀械斗的血案三天两头就会上演,这些在我们听来匪夷所思的事,对他们来说却是司空见惯,所以这足以见得法治社会的重要性。”
“不过这种碎尸焚尸的手法,并不像‘seventeen’这样的雇佣兵团所为。”宋玉祗捏着下巴,抬头看向天花板上的吊灯,思索着吐出了一个名字:“百里述……”
“正好你们知道他的事情,就不需要我多说了。”
“他真的是‘seventeen’的成员,也参与到了贩毒组织的活动里吗?”
“恐怕是的,但我们对这个人的了解太少了,他几乎没有破绽,对他的年龄、特征、身份一无所知,甚至连他是否真实存在都不清楚,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他是个男的,而且和披猜的死有关。”
“可这跟我们的案子有什么关系,我可没那个美国时间去帮国际刑警玩什么猫抓老鼠的游戏!”
感受到了抓在他衣角的力道,姜惩强忍住了去拍桌子的冲动,对上温思南那双平静无波,仿佛看穿了一切的眼睛,他真是一点脾气都发不出来。
温思南目光深邃地看向了武广平,这是他今天到现在为止唯一的一次注视他超过了半分钟,甚至连没有被那深切眼神注视的姜惩都觉着浑身寒毛直竖,可想而知此时此刻武广平是怎样的感觉。
接下来,温思南以最平静的语气,说出了最惊人的真相。
“猎杀游戏,就是从披猜死后开始的。”
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原点,宋玉祗一下下地给他顺着毛,生怕他那火一烧起来,把自己给燎成个没毛的秃子。
室内气氛沉重,几乎让人透不过气,温思南依旧是那副平静又淡然的样子,抬手打开了空调,二十三度的冷风一吹在姜惩身上,瞬间抚平了燥热,让他人也清醒了不少。
他看了看现场照片背后的时间,2008年,也就是十三年前。
“我不知道两件事情是否有必然的联系,但第一次猎杀游戏的时间,确实是在披猜死后的半年,看得出来在那半年里,主办人为了游戏做了不少准备,前期他关闭了‘seventeen’官网的论坛,清除了所有已注册用户的信息,加密域名的同时又设置了数次跳转,信号从塞尔维亚、北马其顿、斯洛文尼亚这些巴尔干半岛上的国家转移到了东南亚地区,主要在越南、菲律宾、马来西亚的基站做信号中转,选的地方不是治安混乱,恶匪频出,就是人流密集的旅游胜地,追踪难度极大,以我们现有的资源,是不可能抓住他们尾巴的。”
姜惩心里痒痒得很,恨不得当场把这些会玩躲猫猫的兔崽子们揪出来暴打一顿,咬牙问道:“难道他们花了半年的时间把网站经营成了一个集暴力和色/情为一体的下流网站,就是为了聚集一帮有特殊癖好的乌合之众,上赶着给他们表演?”
“不,恐怕还有。”宋玉祗声音低沉,剥开一块薄荷糖,塞进了他嘴里,用吃的堵住了他后面还没理清逻辑的话,“他们还需要准备猎场。”
温思南分析:“这里面隐藏着巨大的利益,从这几年的案子就能看出,他们贩毒、买卖人口、强迫卖/淫是一整条完整的犯罪链,我们对在此之前游戏是从哪里找来那些猎物、猎场在哪里、过去是否有发生过如此惨烈的恶性案件一无所知,也许近十年来雁息发生的两起血案并不是全部,只是我们能抓住的线索仅限于此。”
姜惩揪着自己的头发,一看指间夹着几根发丝,慌了,赶紧把掉下来的头发又按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