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恩是个性情中人,当场破口大骂:“朋友,你是认真的吗?早知道你这么不坦诚还跟你废什么话,敢情你那外面的都是死人吗?”
梁明华未与他争执,只对姜惩坦诚道:“我手下的人大多是从金三角带来的,他们都是些唯利是图的墙头草,随时可能倒戈,若我不幸落于下风,他们很可能会投靠‘坤瓦’,到时同伙也可能变成敌人,我觉得没必要冒这个险。”
“那你所说的两人是……”
“我,还有陈安。”
梁明华咳嗽一声,那作为他心腹,嘴角有一道刀疤的男人便走了进来,双臂环胸抱臂而立,以一种防备性很强的姿态扫视着众人,略带敌意的目光让众人感到非常不适,尤其是宋玉祗。
在与陈安对视时,宋玉祗感到身体里有种反常的情绪激起了他发起攻击的欲/望,要不是在他迈步的时候就发现情况不对,给了姜惩拉了他一把的机会,没准儿这两个人就要当场互殴,搞出点内讧的大事。
“怎么回事,你又发什么疯,坐下,没我的允许你不许再起来!”姜惩在宋玉祗乖乖回来的时候轻轻打了一下,看狼崽子一脸委屈,他又觉着这事没那么简单,对率先表现出敌意的陈安也表示了不满,“你也别激他,想挑事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不想帮忙,至少也别给人添麻烦。”
梁明华摆手示意陈安退到一边,解释道:“小宋会对陈安表现出敌意,大概是因为在被转移到克钦邦的途中,一直是陈安看守他的,那个时候他刚被注射药物不久,身体还不能适应不良反应,每天除了昏睡就是大量摄入营养,少有清醒的时候,陈安也总是给他注射一些奇奇怪怪的药,可能就让他给记恨上了。”
姜惩问:“是这样吗?”
宋玉祗迟疑道:“不记得了。”
“那些药都是为了阻止他的身体过度排异和应激,已经扎进去的药没法再抽出来,只能想法子缓解不适,并不是要害你。”梁明华解释道,“百里述是当着我的面把那一管子药扎进你胳膊里的,我没法阻止,只能想办法减轻你的反应。”说这话的时候,他一直瞟着姜惩的反应,当后者与他对视时,却又匆匆移开了目光,看起来倒像有些心虚。
此时姜惩也无暇深究原因,和周悬一起着手部署对江倦的救援计划。
凯尔说:“江被关在一个规模不大的教堂里,那是上世纪一个欧洲的传教士所建,和大多数欧式风格的教堂一样,地理位置明显,且周围不与民居和其他建筑相邻,只有丛生的灌木和树林,突入难度不大,但隐蔽很是个问题,由前锋吸引火力,配合远程狙/击是最有效的方式,可最棘手的恰恰是把守那里的并不是‘坤瓦’,而是‘17’,别看只有十七个人,他们个个都是感官灵敏的野兽,精英中的精英,是和我们不相上下的特种兵,就算前锋把命搭上,他们也未必会上钩,实话说,救援的难度非常大,我并不推荐你们这些警察去冒险……或者换个不好听却很现实的词,是‘送死’。”
周悬还没能从失去邵谨的阴影中走出来,红着眼睛看向姜惩,忍痛道:“我们现在在面临着一个痛苦的抉择,放弃江倦,我们可能会失去他,但执意营救,我们可能会失去其他人。”
杨霭急道:“周哥!我们是一起来的,当然也要一起回去,小谨已、已经……我们不能再让江哥也……这样,我们来投票吧,结果是自己选的,我们不会怨你们的,你们没必要为了这个纠结!”
说完,他自己就举起了手,狄箴紧随其后表了态,也做出了相同的选择。
杨霭对角落里一言不发的萧始道:“还愣着干什么,你不是最担心江哥了,快点举手啊。”
萧始看了他们一眼,语气有些凄凉:“我没有投票的资格,我不是你们的人,没有资格决定你们生死。”他这个时候的深明大义让众人为之惊愕,随后又道:“就算你们愿意赋予我这个权力,我也拒绝把你们置于险境,因为不这样做的话,不管结果如何,他知道了都会怨我。”
事到如今,他们心里都没了底,凯尔的话虽不中听,却很直白,他们现在没人有能力把江倦救出樊笼,贸然行事,也不过是自寻死路。
周悬问梁明华:“成功的几率有多大。”
对方万万没想到这个问题居然会抛给自己,自嘲地摇了摇头,“不到一成。”
此时屋外一声轰隆巨响,众人闻声而出,只见希尔东倒西歪地开着辆三轮车撞翻了当地寨民用来饲养家畜的棚屋,凯尔嗔道:“希尔你个狗娘养的,老子发誓以后再也不让你碰任何交通工具!”
希尔骂了一句脏话便跳下车来,快步跑了过来,笑问众人:“你们刚说什么呢?”
维恩凉凉道:“商量后事,毕竟只有不到一成的胜率,万一我们死在这个空气里都弥漫着麻/古味的鬼地方,会不会和漫山遍野的倒霉蛋一起沉在烂泥里变成化石。”
“如果你们是说救援江的这件事,现在的胜率是百分之百。”
“什么?!”
“我是来给你们传递好消息的,守在教堂附近的‘17’撤退了,他们没有带走江。”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各位看文的小可爱鸭~
感谢惩哥的小娇妻小可爱打赏的1个地雷,感谢投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