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缩在袖口里的手立刻攥拳,竭力掩饰着剧烈起伏的胸口,使得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那么情绪化,“你是想用行动来向我证明,虽然你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但还是会遵守交通规则这种最基本的道德法规吗?”
百里述体贴地半蹲下/身,与他保持着视线的平齐,诡异的鬼眼凝视着他,只一眼就能让人沉沦其中,“想我了吗?”
江倦凛然与他对视,他惋惜道:“看来是不想了,那它呢?”说着他用袖口套住江倦的手,温热的手裹住了那人冻僵的手指,在麻木的触感恢复时,江倦立刻感受到那紧贴着他的皮肤,攀附着他的手臂向上爬动的冷血生物。
“黑王蛇的寿命普遍在二十到三十年不等,记忆力却很差,八年前的事早就忘干净了,所以现在的它不认识你这个‘老情人’,很可能再次将獠牙刺进你的身体。不过它这些年脾性温顺了许多,下嘴总能掌握好轻重,不至于像当初对你那样把人伤的太重,你说我是该为它有了觉悟而高兴,还是为它丧失了凶性而愤怒呢?”
江倦只是面无表情地应道:“教养不好宠物,是主人的过失,难道你还要把罪责强行加在受害人身上吗?”
百里述低笑着掰开他的手,强行插入其中,扣着他的五指,“战栗都掩饰不住了,害怕,还是愤怒?我有些后悔,在教堂的那一天,或许不应该那么干脆地放你走。”
“所以呢,你现在又要来抓我了吗?”
“怎么会,我说过会放你一次,就绝不会出尔反尔,我这次是顺路来看你的,你不用这么害怕,虽然我现在——真的很想杀了你。”
盘桓在腕上的黑王蛇让江倦心神不宁,他尝试缩手无果,索性放弃了,他知道在这个男人面前,所有的不安和畏惧都是无用的,干脆深吸一口气,揶揄道:“刑啊,挺可铐的,你这日子很有判头。”
“我看你现在真是不知死活。”
“彼此彼此。”
百里述笑里透着寒意,“临走之前,我警告过你的,可你还是留下了那把枪,你说我该不该把你活剥了皮挂在市局门口,让你上面那些急功近利的老匹夫看看跟我作对的下场?……就像当初的江住一样。”
“你在说什么枪?”江倦无辜地看着他,“我们在克钦邦的救援行动是很隐秘的,没打算发生任何冲突,能配置的只有九二式警枪,之后这些警械也都一样不差的归还了局里,怎么凭空多出一把枪?”他煞有介事道:“该不会是凯尔……”
还没鬼扯出个合适的理由,江倦眉角一抽,神情并没有太大的波动,但话音戛然而止,随后一道殷红的血流顺着他的指尖滴落。
百里述收回了手,在记不清第几次绿灯亮起的时候,推着江倦过了马路。
“他如果能一直仰视我,我的计划就不会出现任何闪失,果然,人心是最难算计的。江倦,我最后提醒你一次,我对你的容忍是有限度的,你活不过下一次。”
“知道了,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江倦的态度无比淡漠,仿佛感受不到疼似的,“我跟你不是一路的,现在要回去了。”
话音落时,红灯亮起,忽然背后一股巨大的力道将他推向了马路中央,飞驰而来的车子疯狂警示鸣笛,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急停在他身前。
那司机慌慌张张地下车查看他的状况,急的声音都变了调:“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啊!我的天啊,你的家人呢?怎么就放你一个身体不利索的病人出来了,这要是出了事可怎么办,需要我打120吗?还是110?你说句话啊,不是给吓傻了吧?喂,喂?”
江倦恍惚失神,无心理会他关切的询问。
刚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的惊险经历远不及分别时百里述那句话带给他的震撼。
他听到那个人的最后一句话是——
“游戏正式开始,人间即猎场。”
作者有话要说:很可惜百里述没有死在这一部,还有要强调一下,他对卡索是没爱情的,不是三角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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