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我和你爸特意上网,还买书学了这方面的知识呢,没想到你还不如你爹娘,到现在还以为喜欢同性是病,完蛋玩意儿,丢人死了!”
狄箴怎么都觉着这事来的蹊跷,绝对不像他爸妈能干出来的事,突然想起前些日子给他妈从老年机换成智能机的时候,他妈就张罗着要加他领导的微信好友查他的岗,总担心他在外面执行任务不方便回消息的时候出什么事,他记得那时候加的是……
他疑惑着翻开他妈的微信,果不其然……姜惩朋友圈里那些只对某分组可见的同□□情毒鸡汤被他爸妈点赞了个遍,所以到头来,竟然是那个吵吵着只要他弯了就当场掰断他命/根/子的上司帮了他一把。
狄母坐下来,拉着他的手,温言道:“箴儿,妈和你爸能陪你的日子是有限的,我们走了之后,总得有人陪着你一起走完接下来的人生路,咱俩都想通了,毕竟最后一起过的是你们年轻人,咱们没啥好反对的,但你要考虑的事还有很多,你们在一起,孩子的事怎么办,家庭怎么办,未来养老怎么办,这些事,你都要想好的。”
狄箴挠了挠头,“我没想好,您二老再给我些时间,让我好好考虑一下吧。”
为了确认自己对女人的兴趣,狄箴把泷泽老师的教学片以及从前那些让他欲罢不能的动漫游戏都重温了一遍,虽然那种脸红心跳的感觉仍在,但这些在生死至交面前都变得不值一提了,他开始变得迷茫,又有些无助,他不知道两条岔路究竟哪条才是对的,他不想像周悬说的那样,错过一次就后悔终生,却也不敢走上那一条艰辛又看不到希望的殊途。
但生活总还是要继续的,依旧回避着这个问题的他迅速回到了自己从前的生活,想用工作来麻痹掉那些让他无所适从的情感,直到大局已定,宋玉祗和姜惩的婚礼如期举行的前一天,他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人生因为一声铃响再次跌宕。
一个平凡的调休日,他难得打算放纵一下睡到自然醒,却在闹钟响起之前就被不休不止的门铃吵醒了,他以为又是姜惩那个婚前严重焦虑,又来催着他选伴郎戴领结还是领带的神经病,在床上滚了好几圈也不打算起来理人,没想到对方竟坚持不懈按了大半天,连隔壁的阿婆都出来围观,怀疑他是不是欠了高利贷才惹得人找上门来,逼得他不得不起身,结果一开门,他人就傻了。
“怎么会是你!”
看见拖着行李箱,戴着鸭舌帽,穿着浅色卫衣外搭牛仔马甲,灰色运动裤外加匡威高帮运动鞋,看起来就像是哪个刚出校门的留学生一样的维恩,狄箴整个人都愣住了。
和在缅甸的时候不同,他既没穿着凸显好身材的性感背心工装裤和军靴,也没有露出一看就是□□贵公子的花臂,此刻干净的就好像不谙世事的邻家男孩,明知他那懵懂无知又有些纯情的表情是装的,还是激发出了潜藏在狄箴内心深处的保护欲。
这个时候,他对自己发出了灵魂质问:这小子到底几岁了,怎么看起来比他还小,在缅甸的时候他好像不长这样吧……
“不请我进去做做?你好无情……”
维恩露出一脸浮夸的委屈和可怜,激起了邻居阿婆的同情心,看着她一脸泛滥的母爱,仿佛下一秒就要操着浓重的地方口音,大骂隔壁住了个负心男了,狄箴就知道这小子绝对是故意过来给他找不痛快的!
“房间太乱,没地方坐……”
“啊?没关系,我不是来坐椅子的,我是来跟你做/爱的。”
这下邻居阿婆的眼睛都瞪圆了,嘴巴大张着活能吞下个鸡蛋,狄箴没忍住,一巴掌就抽了过去,“胡说八道什么呢你!给我滚进来!”说着一把扯着维恩的领子,把人拎进了门,又忙对阿婆解释道:“您听我说,他是我一普通朋友,平时喜欢开玩笑,真不是您想的那样……”
阿婆二话不说,拔腿就跑,健步如飞的样子完全没有老年人的蹒跚不稳。
狄箴知道,很快他有个外国炮友的事就要传遍整个小区甚至是全世界了,在那之前,所剩不多的清白时间里,他只想掐死这个害得他身败名裂又社死的狗东西!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儿……算了,你来做什么?”
“我说了,来做/爱呀。”维恩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躺了下来,方才那点硬装出来的学生气已经荡然无存,他笑眯眯地望着炸了毛的狄箴,“我感觉到了,你在想我。”
“病的这么厉害,去看过医生了没有?你的妄想症越来越严重了,我给你打个120吧。”
“在那之前,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狄箴一拍脑袋,才想起来确实还有事没说,在脏衣篓里翻了半天,还腾出手来对维恩摆了摆。
那人好奇便凑了过去,没想到“咔嚓”一声脆响,手腕上一凉,当场就被铐住了。
“是通过合法合规的方式入境的吗,这次来中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有没有带什么违禁物品?”
维恩一脸委屈地从口袋里翻出了自己的护照,“当然,就算我不在乎被抓,也得考虑你的处境,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你为难,这一次绝对是通过合法的途径来的,毕竟我和凯尔都不想在大喜的日子里惹出什么事端。”
他的手又不听使唤地在狄箴身上摸了摸,后者忍无可忍,一脚把他蹬了出去。
他嘻嘻哈哈地顺势滚到狄箴的床上,“听说姜和宋要结婚了,我大老远跑过来,就是来给他道喜的。不过,这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我想来索要你的回答。”
“什么回答,我又欠你什么了?”狄箴一瞪眼睛,“我家庭幸福,生活美满,不想再用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困扰自己。你也是,难道就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值得你在意了吗,为什么总盯着我不放,我心里对自己的个人魅力还是有数的,肯定不至于让你这么个见惯了各国美人的花花公子钟情,你只不过是对得不到的东西有执念罢了!”
维恩盯着濒临愤怒边缘的他,没有强行为自己辩解,而是绽出了迷人的笑容,“说了这么久,有没有口渴?我从家乡带来了白兰地,要不要尝尝看,味道很不错的。”
狄箴这股火憋了很久,确实需要借着酒精来杀一杀心头的愤懑,到了急欲发泄的时候,就算是对着罪魁祸首也无所谓了,匆匆准备了几个下酒菜,用冰红茶稀释了浓酒,两人各自灌了几杯下肚就上了头。
维恩没喝几口就开始脸红,耍酒疯似的靠在他肩头,大着舌头吹牛,时不时还蹦几句母语出来。
狄箴虽然不满他对自己的企图,对他这个人却是有好感的,推了几次都没挣脱开,索性也就放弃了。
两人起初说话还夹杂着火星子,到后来酒劲儿上来了,借着酒后吐真言的意思,都不再像之前那样紧绷,狄箴掺着火发泄了对维恩的不满,他却只是笑着应下了他说自己是混蛋这话,等到他也醉的一塌糊涂,抱着狄箴便不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