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他不辞而别。
生气他明明承诺过,却又再次擅自做了决定。
生气自己不能得到他全身心的信赖,福祸相托。
休养了将近半个月,江忱予终于被批准出院回家了。白薇在他面前小心翼翼提起朱镜辞,被他堵了回去,只说以后这个人不必再提。
江小猪半个月内不见了父母双亲,恹恹地没精神,瘦了许多,毛色也不鲜亮。看到他进门,两眼中才算有了光亮,猛蹿几步,朝他跑过来。江忱予半蹲下去,它便冲到了江忱予怀里,被稳稳接住。
江忱予捏了捏它明显瘦了一圈的猫脸,嘴角还没来得及提起便又垂落下去,“他也不要你了吗?”
苦哈哈当了行李搬运工的许木木看到猫咪,瞬间来了兴趣,“哎,你什么时候偷偷养的猫啊,真好看,叫什么名字?”说着便要伸手去抱。
江忱予毫不留情地拍开了他伸过来的爪子,“这是我的猫,叫……”他顿了顿,说,“叫江小猫。”
被突然改了名字的江小猪浑然不觉,还在一个劲地往老父亲怀里钻。
白薇在旁边,一时也不知是喜是愁,只好当作没听到。
时间还在按部就班地往前走,同所有高三毕业生的暑假一样,江忱予也在准备着查阅分数,填报志愿。他不出意料地考得极好,查分数时白薇激动得擦眼泪,他却没什么感觉。被督促着填志愿,坐在电脑前发了半日的呆,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第一志愿填了s大。
他像是被电到似的,迅速删除掉这一行,重新改成了d大,一座和s大分布在地图两端的学校。努力想把一切和那个人有关的记忆都从脑海中驱逐掉。
可是最后,鬼使神差地,在志愿填报截止的最后一刻,他又把第一志愿改了回来。
屏幕上鲜明的汉字仿佛在嘲笑他的自欺欺人,嘲笑他把一个人藏在心底,不敢想又忘不掉。
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忘记了,就像他们所期望的那样。
那不过是漫长的时光里一次短暂的爱恋,是情窦初开时偷尝的禁果。谁年少时没有动过几次心呢?再惨烈的痛彻心扉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平息。时间会冲刷掉一切,甜蜜和痛苦都一并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