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他为什么会看到朱镜辞站在面前?
他揉了揉眼,又揉了揉眼,最后不得不承认,站在这里的真的是阔别多年的失踪人口。
这人就在教学楼前,斜倚着车门,穿着最普通的白色连帽卫衣配浅蓝牛仔裤,还是学生时代的模样,微笑着,同他们打招呼:“好久不见。”
神态自然到仿佛只是刚刚进行了一场短途旅行,现在风尘仆仆地赶回,来看望他小别的爱人。
那些痛苦辗转,分别流离的时光,将近两千个日日夜夜,仿佛不曾发生过,要在阳光下消弭于无形。
江忱予冷眼看着他,看他神色浅淡,看他漫不经心。一直看到他在自己目光的注视下,脸上再也挂不住堆砌出的笑。
两人就这样静默地对望着,那样近的距离,可他们脚下像是隔着隐形的山和海,背上压着万钧重担,谁也没能往前跨出一步。
末了,江忱予伸手拽身旁的许木木,声音淡淡地开口,“走了。”
他没同朱镜辞说话,直直错身而过。
朱镜辞看着他走远的背影,一点一点模糊,变小,直到再也看不见。从始至终,没再回过一次头。
“唔,”他在原地站了一会,伸手摸了摸鼻子,自嘲地笑了下,“完了,这次要比上次难追了。”
许木木走出一段路,终于忍不住开口:“刚刚那是……”
“我没看见。”江忱予面无表情地打断他,“不管是谁,我都没看见。”他下巴微收,下颌线条紧绷着,语气冷漠,脚步却渐渐慢了下去。
那股莫名生出的推着他远离的力气已经耗尽,疲惫感如潮水一般涌上来,连迈步都变得艰难。
许木木察觉到他的情绪,急忙噤声,两人继续沉默地向前走去。
他们在校门口处分道扬镳,许木木还住在校内宿舍,江忱予觉得宿舍太吵,卫生条件也堪忧,独自在校外租了房子。
租住的地方在校外的居民区。没有电梯,楼道拥挤而狭窄,光线昏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