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点恰好是晚饭时间,太阳将将要落下去,校园里学生来来往往,两人本就在人群中是显眼的类型,又并排走着牵着手,吸引了不少目光过来。
朱镜辞念着先前在电梯里的事情,胆子略微大了些,握着江忱予的手又紧了紧,甚至前后甩了两下,试图更显眼一些。
他像是终于有了安全感的猫咪,在确信能得到人全部的爱后,也敢恢复些先前的娇纵和轻狂,而不用时时刻刻悬心,担忧会被赶出家门去。
江忱予偏头瞧着他,眉梢眼角像是冬雪初融,一片和煦,开口却是硬梆梆的,“走路还要甩手,你今年五岁吗,朱镜辞?”
“不甩起来怎么能让人看清楚s大引以为傲的江大校草在被我牵着手?”朱镜辞振振有辞。宣示主权这事情从前他就没少干过,如今更是要变本加厉。
身边群狼环伺,他怀里可就江忱予这一块肉骨头,必歹加倍小心地看护好,才不会被人抢走。
“校草什么的你又是从哪听的,许木木你俩又乱说什么了?”江忱予想到这里就忍不住扶额。这俩人也不知道达成了什么协议,之前还一副针锋相对的架势,现在倒是又沆瀣一气起来。
“没有呀,”朱镜辞一脸真诚,笑咪咪地回答,“我们小鱼儿这张脸都不配做校草的话,整个s大的人都应该去看眼科。”
“校不校草我不确定,但如果你再这么甩的话,”江忱予挑了挑眉,“我倒是很确定s大的人会觉得我们是一对傻子。”
“唔,好吧,小鱼儿说什么都是对的。”朱镜辞被反驳也不生气,牵着的手略微松了松,勾住江忱予的小指,前后晃了几下,“这样就不会被发现。”
江忱予没再说话,只将小指伸长了些,在他指腹上碰了碰。
朱镜辞嘴角动了动,像是想笑,心里又忍不住酸楚。这个人总是心软,他想,嘴上说得比谁都狠,心却是做的,禁不得碰,沾沾手就化了。
他想起来前些日子他同许木木的见面。那天是他主动打电话邀约,两人不约而同地都把这件事对江忱予做了隐瞒。他坐在街角的一家小咖啡店里,那家店有只黄眼睛的黑猫,很亲人,乖乖坐在他的脚边,任他伸手挠下巴。
他没敢同猫玩太久,担心身上沾了它的气味,回去江小猪要不喜欢。直起身子就听到门上铃铛响,他约的人走了进来,抬眼间与他目光正巧对上。
许木木脚步微顿了一下,走到了他对面坐下。他先前掐着时间点好了咖啡,还微微冒着热气,隔着桌子推到了对面,嘴角挑了挑,是个很客气的笑,说好久不见。
许木木并没动那杯咖啡,拿着勺子漫不经心地搅着,上面的拉花碎的不成形,乱糟糟的一团。俩人谁都没再开口,空气持续静默着。
朱镜辞垂下眼,手掌在桌下攥成拳,指甲抵着掌心,钝钝的疼。不是不难过的,虽然自己最初靠近许木木的动机不纯,但许木木一腔真心同他做朋友,他也不是冷心冷肺的人。曾经热热闹闹的好友落到今日无话可说的境地,他深切知道错误在自己,没旁的可做,只能尽力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