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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那端庄自矜的模样。

像是不容亵渎的神灵。

他眼眸垂下间,喉结一动。

为她穿戴齐整,谢玉京忽然低低道,“若你在宫里过的不好,只要一句话,我便是杀进宫中,也要——”

容凤笙眉心一跳。她连忙抬起食指抵住他的唇瓣,只当他是小孩子气的话。

可一瞬间,两个人都怔住了。

容凤笙慌忙收回手,那触感却还停留在指腹之上,挥之不去。

就像花瓣一般,遗奴的嘴唇,未免也太软了。

还是温热的。

反倒是肌肤不知怎么,格外的冷。

“你这孩子,胆子怎么越来越大,竟是什么话都敢说了。”容凤笙淡淡道,只有自己知道,她的手指正微微地蜷缩起来。

“我早就是一个大人了。”

谢玉京道。

他缓缓起身,修长的身影几乎将光线遮挡完全,巍峨如玉山将倾。光影勾勒他五官俊美出尘,轮廓柔和,不带丝毫侵略性。

唯有那双眼,居高临下看着她,有些睥睨之感。

“你……”容凤笙抓住他衣襟,低声命令,“放我下来。”

谢玉京一僵,反而将她抱紧了,来到一片竹林,谢玉京将她轻轻放下。

浓翠入云,轻风漫卷。

雪白的裙摆盖住赤.裸的双足,在地上拖曳出一条雪痕,容凤笙低下头,直到今天她才知,这是一件即便在烈火之中,也不会毁坏的衣裙。

是迢迢来地牢探望时,偷偷带来的。

……到头来,还是繁衣,保护了她。

她回神,看向身前少年,皱起眉,“是你命人炸毁了祭神台?”

少年垂目,“有何不可?”

谢玉京奇怪的眼神绝对不是装出来的,他是当真不知,这意味着什么吗?

祭神台被毁,会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有多少人会因此丧命,他一点都不在乎。

是了,这孩子打小就跟其他人不一样。

一个不害怕鬼神,不害怕报应的人,能指望他有什么敬畏之心呢?

谢玉京一见她神色,便知她在想什么,不由得微微冷笑起来。只是他生得清俊,便是冷笑着的模样,都带了几分柔情。

他轻声细语道,“它差一点要了您的命。您要因为一座死物,同我置气?”

她叹,“祭神台是死的,可人呢?”

他轻哼一声,“他们都想让您死。”

容凤笙默了默,柔和道,“人群里还有孩子,他们甚至不知我姓甚名谁,是善是恶。”

少年面色漠然,根本不理解她在执着什么。

他完全没觉得自己做错了。

拍了拍肩上不存在的灰尘,他转过身去,“既然如此,您便当琼今日所为是疯了吧!既然恩情已还,今后我们两不相干,各走各路,您请自便。”

说着无情的话,垂在身侧的手,却在微微颤抖。

容凤笙叹了口气。

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

“你知不知道,我最担心什么……”

一阵气血翻涌,她捂住唇,压低声音道,“我最担心的,是你啊……”

忽地熄声。

谢玉京倏地扭头,脚尖一掠,将人接在怀中,见她口角血丝鲜红,双眼紧闭,竟是昏迷过去。

他嘴唇抿着,将人小心揽在怀中。

醒过来时,眼前檀香缭绕,白纱重重。

她躺在帐中,谢玉京坐在对面,正往胳膊上一圈圈地缠着绷带。

“你受伤了?”

“嗯,”他头也不抬,咬着一条绷带给自己系结,“前朝余党作祟,誓要光复大兴,剿灭反贼。我是新朝太子,首当其冲,受伤在所难免。”

……她这个最大的前朝余党就坐在这,听见这句,不禁很是诡异。

——不过,他身上的伤是自己弄的?

是了,不使点苦肉计,怕是瞒不过谢絮的耳目。

她强撑着起身,“我帮你包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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