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霁尘戳了他一下，示意他闭嘴，因为他发现包厢里突然冷了很多，特别是青林的脸色。

白言到底还是害怕顾南川的，低下头往旁边移了移，小声的嘀咕一句：“我又没说错，是他自己玻璃心。”

“白言，别再有下次了。”顾南川起身走出了包间的门，当门关起来的那一刻，包间里的冷空气也随之消失了。

林遇并没有去厕所，二楼走廊的末端有个露天阳台，阳台上种着很多奇怪的绿植，都很高大，遮挡住了中午时分外面照进来的阳光，他坐在一只木制的椅子上，逮着离他最近的一颗绿植，一片接一片的薅叶子，心里即便已经确定青林就是顾南川了，还是被白言的话刺激想到了顾南川的死。

“你别揪我叶子了，我快要秃了。”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响起。

“谁在说话？”林遇吓的立马站了起来，四周看了看，不大的露台上，只有自己一个鬼，其他的都是绿植。

“是我啊，是我啊。”面前的绿植抖动了两下，语气里全是欢快。

“植物成精了？”林遇坐回到椅子上，仔细的打量面前的绿植，找了半天没有发现眼睛嘴巴，难道是还没有幻形？

“别找了，我们在神仙居不能变成人形的，会吓坏人类的。”绿植道。

“那你们——”林遇话还没说完，面前的绿植就停止了抖动，恢复到正常的样子，林遇仿佛能感觉到它很难害怕，能想象出来它噤若寒蝉缩着脑袋的样子。

“林遇。”

青林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林遇连忙转身看着青林，随后又低下头，继续揪绿植的叶子，又想到绿植可怜兮兮的说自己快秃了，他便停了下来，双手搅在一起，心里还是十分的难受。

“林遇，白言没有恶意的，他就是神经大条说话不过脑子。”顾南川兀自的解释道，他其实并不会哄人，十年前作为人和林遇在一起的时候不会，现在也依旧没有学会。

而且他用青林这个身体，即便是想做些什么安慰林遇，也怕林遇会错了意。

“我知道，是我自己矫情了。”林遇抬起头看着青林，扯着嘴角笑了笑：“其实他说的对，可是我听奶奶说过，人死了必定要入土为安，立碑刻字，以便活着的人祭奠。

如果没有活人祭奠的话，他在轮回路上就会有怨恨，会产生执念导致不能去投胎变成孤魂野鬼，我不希望他变成孤魂野鬼。

所以除了我念大学的那几年，但凡有时间我就会去他的墓碑前念叨，我希望他能早点投胎，来世生在好人家，若是可能，一定要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