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周伟也凑过来,将贺之洲往那边拽,“走了。”
贺之洲到那边桌下,视线却还留在温宁这边。
从他出现到现在,温宁竟然都没有正眼看他一下。
他敛了敛眉,周伟将菜单转给他,“行了,别看了。”
吃完中饭,温宁和南谨便起身离开。
贺之洲时不时转头看过去,见两人要走,桌子底下的腿踹了脚对面的周伟。
周伟咬着鱼从碗里抬起头,“干嘛?”
贺之洲下巴往他斜后方抬了下,“跟过去。”
周伟顺着他的示意转过头,见温宁快要走到门口了,“不是,我跟过去干什么?”
“他们接下来去了哪里,干了什么,全部给我拍下来。”
贺之洲冷若冰霜地说,周伟不情不愿还想说点什么,又被他踢一脚。
“赶紧的。”
“行行行。”周伟得靠他吃饭,不敢不听他的,抓了桌上的车钥匙就跑。
半小时后,南谨把温宁送回工作室。
车子在门前刹停,温宁跟对方道别离开,从副驾驶出来。
她关上车门,往停在后面不远处的一台车上扫了一眼。
驾驶位上的男人立即低下头,趴到方向盘上去,温宁收回视线,默不作声地往屋里走。
南谨调转车头离开,从停在路边的那台黑色轿车旁经过时,也往驾驶位上扫了一眼。
周伟靠坐在位置上,低头按着手机,跟贺之洲通风报信。
“不是都离婚了吗?你管她跟别的男人怎么样?”通风报信完,周伟忍不住抱怨。
他怎么着也是个副总,跑出来干这种跟踪的事,像什么话?
他不乐意干,又好奇地试探贺之洲的口风,“吃醋啊?”
这会儿,贺之洲身边应该是有人,不好意思发语音,回了他一句文字:【嗯,吃醋。】
周伟瞪大了眼睛:“那杨影怎么办?”
贺之洲:“什么怎么办?”
“你不是为了杨影跟温宁离婚了吗?”
“谁说我是为了她跟宁宁离婚的?”
“那你是为什么跟她离婚的?”
后面这句话一出,那头的贺之洲沉默了。
暂且不论离婚本就不是他提出来的,他之所以同意,也只是以为温宁对他没有感情,两年了都没能焐热她的心,他觉得再留下去也没有多大意义,而且她天天催,他倒不如成全她,放她自由。
可是,当那晚,贺之洲一页页翻看着温宁的绘画日记本,才知道自己错得多离谱。
原来,在那些他不知道的时光里,她默默爱了他十年。
可离婚已成定局,现在再谈论这个话题似乎已经没有多大意义。
“那不重要。”贺之洲说。
“这还不重要,那什么重要?”周伟继续好奇追问。
“重要的是……”贺之洲顿了顿,郑重地说,“我得想办法让她回来。”
明天,孟星悦就要过来上课了。
当天下午,温宁带着助理收拾整理了一下画室,腾出教学的空位来,并摆上一套新的桌椅。
孟家是打算把孟星悦往大家闺秀方向培养的,书法和绘画都要学。
温宁打算先教孟星悦书法,而书法需要文房四宝,她走到角落位置,将一个还没拆封的纸箱拖出来。
这箱都是先前从别墅的画室打包出来的,里面装的都是些书法和绘画工具。
乔星拿美工刀过来,打开箱子,温宁弯腰下去找了找。
她找到文房四宝,却发现放在一起的镇尺碎了。
这个镇尺还是去年生日的时候,贺之洲送给她的,由玉石打造,上面雕刻着玉兰图案。
包括温宁手上现在这套文房四宝,也是前年,也就是两人婚后第一年,她生日时贺之洲送的。
温宁有时候觉得,贺之洲除了不爱她这点,真的可以算是个无可挑剔的好丈夫。
可仔细想想,过去那两年,贺之洲对她的所有的好,都是基于贺太太的身份,他这样修养极好又极具绅士风度的人,对下一任贺太太,想必也同样的好。
哦不,他那么喜欢杨影,对她应该会比对她更好才对。
呵,真是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