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页

向日葵的鸟 南木子鱼 1239 字 2022-10-02

打听到陆修远的住所时,他有忐忑,有兴奋,有激动,有期许,有害怕,他觉得自己像极了一个变态,一个痴汉。他不满足于只在网络上和陆修远谈天说地。

他站在门前伸出手指,却始终不敢按下门铃……他突然记起,自己是怎么认出他的。

所有一切的改变始于去年他画的那幅《钢琴家的手》。刚开始陆修远来问他这幅画的价格时,他没有认出来他,因为齐溪不可能把陆修远和钢琴联系在一起,当然这幅画齐溪也没有卖给他。

而陆修远总是隔三差五地来问一问,永远都是那几个字。这幅画现在卖吗?也正是因为这幅画,齐溪慢慢注意到了这个每次他一发表作品,就第一时间给他点赞转发的人。

直到有一次,齐溪破天荒的点开了他的微博。微博很干净,列表关注里只关注了他一个人,所有的微博内容都是齐溪的画。他一直划到了底,才停下。在这最后一栏中静静地躺着一张汉服的照片,它被挂在了一个衣架上,孤零零地放在白墙上,没有任何配字。但是就是因为这件衣服,齐溪认出了他。

因为那是齐溪第一次在电视上见到陆修远时,他穿着的一件衣服,一件被人剪破的衣服。他还清楚地记得,陆修远望向摄像机时,那双坚定不移的眼睛,像是燃烧着的火,平静而又炙热,如同日初印象中的那个太阳。透过冰冷的屏幕,渗透到了齐溪的心中。

他说:“你可以拆了我的舞台,毁了我身上的衣衫,但是父亲,你夺不走我的梦想。”

十八岁的齐溪初见陆修远,是隔着屏幕的。 而陆修远却在齐溪十九岁那年突然消失,消失在了舞台上,消失在屏幕里,没有任何消息,仿佛不曾存在过这个人。而齐溪的画永远只能止步于陆修远最后比赛时,站在台上的微笑。

一切回忆在他按下那个门铃时戛然而止,他的手指都是颤抖的,那门铃声像是在安静的夜里突然扯出来的,没由地让他一惊,在这个寒冷的冬天,他居然出了汗。

等待是件煎熬的事情,他脑海中闪过很多片段,会是陆修远来开门吗?开门后我该说些什么?他会认出我吗?不对,他肯定认不出我,毕竟我和他仅限于网聊?思绪飞扬在脑中,未有半刻停歇。

就在此时门开了,齐溪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门缓慢地打开,可站在门内的不是陆修远,而是一个年过五十戴着眼镜,西装革履的老人。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齐溪,才开口:“你是?”

齐溪慌乱地从包里东翻西翻,翻出一叠证件,递了上去:“我是来应聘的。”那老人没有接,而是扶了扶眼镜:“进来吧。”

齐溪把证件又重新放到了自己的包里,跟了进去,走了一段很短的路。并没有进别墅,而是拐了一个弯去了另一侧。一路上他没有闲情去观察这个院落的模样,他紧张得不行,他知道下一个见到的一定是陆修远。

那老人停了下来,齐溪也跟着停了下来,他抬起眼眸,视线跃过老人的身体,把目光放在不远处的人身上。

那人穿着一件米白色的高领毛衣,外面罩着一件厚厚的外套,膝盖上盖着一条厚厚的毛毯,手上捧着一本淡绿色封面的书,他修长的手指捏着其中一页,却迟迟未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