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溪低着头还在排线,手稳得不行,然后常宽就看到齐溪无比郑重地点了点头。
“靠!怎么这样,还有你这种技术还排什么线啊,多浪费时间啊,老师留的作业画了吗?看你都在排线,我有点慌张,给我们留条活路吧。”
常宽闭了闭眼,无比痛苦且用力地靠向椅背,齐溪就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椅子朝后倒去,紧接着“啪”的一声巨响,常宽重重地摔了个四脚朝天。
齐溪没忍住笑出了声,转向他翘着中国式的二郎腿:“首先,排线是基础,无论你技术多好,多排排线总没错的。咋的,看不起排线?别忘了我们都是从排线开始的。”
常宽揉着自己的屁股,面目纠在了一起:“行行行,你都有理,这次主题是没有主题,你动过笔没有?”
齐溪回过身,笔尖在纸上画出一条条密集的线,有重排、轻排、反正各种不同的,没有色阶变化,距离均匀反正怎么看都是漂亮的线:“最近下雪。”他的笔在纸上停顿了一下,刚好在线尾留下了重重的一点,这让齐溪下意识地皱了皱眉,把笔轻放在桌上,“我想画雪。”
对于其他人来说总觉得色彩多的画,画起来才难,因为要调太多种颜色,但是对于齐溪来说其实并不是这样的,色彩单调的才难,比如你要画关于不锈钢话题的,对于美术生来说真的是地狱级别,因为调色不光要小心,整个画面呈现的颜色又很单调,明暗要有,立体感也要有,光泽度,硬度都要有。
常宽听到齐溪要画雪的时候,整个人打了一个寒颤:“之前我联考的时候,色彩的主题就是风景,还是雪。”很显然长宽也和齐溪一样觉得颜色单调的画会比较难。
齐溪伸了伸懒腰:“你别装了,能考进这所学校的,还会怕这个?”
常宽摆了摆手:“我擅长的是素描,色彩也就一般般,画是会画,但是会尽量避免。”
这时萧时擦着头出来了,外面只穿了一件浴袍,暖气开得足,没感觉到冷。常宽就这么瞟了一眼,就坐不住了:“你小子什么时候锻炼的,这腹肌哪来的!你想给谁看!背着我去找姑娘了!”
萧时不动声色地把浴袍拢了拢:“我给自己看,什么小姑娘,你脑子在想什么?”
两个人又开始斗嘴了。
齐溪摇了摇头说:“我先去洗澡了,你们继续说。”
第二天齐溪六点就醒了,在大学这已经是奇迹了,所以当他闹钟响的时候,很不幸的接受了常宽的辱骂。
齐溪轻手轻脚的下了床,赶快把手机闹钟给关了:“抱歉,下次我会调震动的,我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