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都懂,可是可是……
司莱鼻尖轻耸,自我安慰失败了,眼泪不要钱地汩汩而出。
脑子里闪过的“举目无亲”、“杀人不眨眼”都化作了汹涌的不安。
我好惨啊……
这也不能全怪司莱,他天生就是泪失禁体质,稍微一激动就会掉眼泪,哪怕自己情绪并未到达难过的程度。
但是泪腺太发达。
之前他被父母家人宠着,没受过半点委屈,现在才发觉这个体质有多麻烦。
乔遇霖叹了口气,把书丢在一旁,这次倒没有强硬地下命令说什么“不许哭了”,而是用袖子粗鲁地糊了糊司莱的脸。
……或许这叫做拭泪?
乔将军大约是没做过这种事,这胡乱抹的两下,看得出来下了大力气。
对方的袖子刮得司莱脸蛋都红了,后者眨巴眨巴眼睛愣在原地,竟然还真把眼泪憋住了。
“我又没打你没骂你的,你哭什么?”乔遇霖问道。
这句话他对很多领罚的违纪士兵也说过,只是语气就没现在那么友好了。
军中一度还流传着,“宁可关紧闭室,不肯领将军罚”的说法。
司莱听出对方没有生气,停滞的思维又缓缓转动起来了。他抬起脑袋,看见乔遇霖竟然是在微笑。
说是微笑,也不尽然。因为对方只是扯起嘴角,面容僵硬。
非要说是的话,那也是……一个杀气腾腾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