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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上去好歹能坐稳,不至于一松手就躺倒在地,谢燃观察了一会儿,确认没什么问题,便带着景暄向后退了几步,站到了大楼的阴影处。

天色已黑,气温渐渐降了下去。

诚然,六月末的夜晚,再怎样都是闷热的,可景暄就好像一个身上被安装了某种定时装置的树懒一样,一到夜里,就开始七手八脚地往谢燃身上缠。只是一团黑雾的时候还好,但他今天是人形,修长的胳膊和腿将谢燃整个抱住了。

直到藏进了大楼的阴影里,谢燃才有些嫌弃地推开他,低声问:“你能不能松手?”

“冷……”景暄发出一声从嗓子里挤出来的低语。

鬼族本身是没有体温的,所以虽然谢燃总能感觉到景暄到双手冷得像冰,但从没觉得他真有这么怕冷。可此时,他听见那声不似作伪的低语,回头才看见对方脸上的表情——景暄的双眼紧紧地闭合,双眉蹙在一起,表情极其痛苦——他一时又变得不确定了,“……有那么冷吗?”

这可是夏天。

景暄没能回答,他像是睡着了,只会不断地发出梦呓。谢燃仔细一听,说来说去就只有一个“冷”字。

更雪上加霜的是,谢燃眼角余光看见白芸晃晃悠悠地从花坛边站了起来,走向一个刚刚从大楼里走出来的年轻男人。

连日的加班已经让那个人的衬衣西裤有些凌乱了,头发也像是没时间打理的样子,不过好在有年龄和颜值撑着,这样的狼狈倒是不让他显得颓废。

这位大概就是白芸口中的吴晋原了。

远远地,谢燃就看见白芸在吴晋原即将登上taxi前按住了他,站在车门边上和他说了会儿话,然后一前一后钻进了那辆车,扬长而去。

谢燃:“……”

现在是要跟上去的状况,可景暄却在一旁拖后腿。

怎么办?不管他吗?

“……该死的酒精。”谢燃咬牙骂了一句,提起景暄后颈处的衣领,一跃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