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燃还在考虑怎么补救,就听景暄忽然自嘲一般地笑了一下,低声道:“我以为我们是朋友……所以其实,你还是怀疑我了吧?”
“不是,我……”谢燃皱了下眉,狠命咬了下嘴唇,“这些花是、是一个老朋友送的,这年头人族的丧葬服务越来越完善,动物也……有自己的死后收容办法,弄副带血气的骨头不容易……我的妖骨拆下来还能装回去,最多让我自己的伤恢复得慢一些……我觉得值得……总不能眼看着这几支阴昙死了吧?”
景暄默然片刻,反手把他的妖骨推了回去,而后并指一划,就在自己的手腕上划出一道口子。
深红色的鲜血从腕口处淌下,趁它们滴落到地上之前,景暄将自己的手放进了那个墙上开出的洞里。
那里面装着骨堆,从形状、尺寸以及色泽来看,是一些放置了许多年的,从不同动物身上拆下来的骨头。景暄的血刚滴落在上面,那些骨头就像被做了一层抛光一样散发出了润白的光泽。
这些光泽同样影响到了从骨堆中延生出根系的阴昙花,那些花朵在景暄血液的供养下生机焕发,甚至当场生长出新枝新芽,开出了新鲜的小花。
谢燃眼睛都瞪圆了:“你……”
“有件事你可能不清楚,阴昙最好的养料并不是尸骨,而是鬼族的血——很奇怪吧?鬼族居然有血。”景暄冷笑道,“呵,也是,别说你怀疑,现在连我都想知道自己究竟是个什么鬼玩意儿了。”
“景暄……”
“别叫了,这名字还是我随手瞎取的,谁知道我叫不叫这名儿。”
谢燃一时语塞。
还没等他想出该说什么,景暄已经收回手,将全身没入墙壁消失了,任凭谢燃如何再喊都没有出现。
……
这件事最直接的后果,就是景暄再没跟谢燃说过任何一个字。
虽然他们同进同出,一起吃饭,一起休息,但是无论谢燃和景暄说什么,他都没再开过口。
谢燃也闹不明白事情究竟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