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鸢没拒绝,等那首熟悉的曲子一放出来,她就让他切了,“淑仪这首睡前听会哭一宿。”
霍铭霄不知她是在说自己还是在调侃,老老实实切了歌。
“这首十几年前的歌了,你也喜欢老歌?港城这边的歌手总是别有韵味,唱情歌总能唱到心里去。”
“嗯,有熟悉的人介绍过。”
霍铭霄偷偷打量她,“有认识的人在港城?”
“算有吧。”
“你之前来过港城吗?”
“没有。”
霍铭霄听出她的异样,并不戳破,转而调节气氛,“可惜了,港城好歹是全国有名的旅游城市,你应该早些来,十年前与十年后大变样。”
不用十年,五年,不,一瞬间就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陆鸢满脑子都在回想另一个人的歌声,他常年在幕后看台上的人表演,若是台上的人演得不好了,他会亲自上去指导。
他在舞台上唱:“心似刀割,总算醒觉,胜地难闭幕。”
她不解词意,他也不曾解释。
那时候,陆鸢已经跟在霍言骁身边五年,她从最基础的课程上起,靠着天赋与努力获得他的认可。到后来,方向全错了。
陆鸢不止一次向他表示好感,就差把“我要与你一起”脱口而出,但她知道还不是时候,每每见着霍言骁下意识躲避的眼神,陆鸢就知道她的言行让他不安了。
身份、年龄都是他不安的理由,可这些不是最终的。
再后来,霍言骁对她失望透顶。
陆鸢又从他的脸上看出了不属于他的遗憾,她好像懂了点那句歌词的意思,再盛大的开场也只能由她独自落幕。
一周后,霍铭霄与陆鸢前往金城,一来出差二来拜见岳父岳母。
事情办妥,霍铭霄带她去了金城某处墓园。
“我没来过几次金城,当然除了必要的工作行程以外,还真没怎么好好看过这个地方,不过每次都会来看看我的这位叔叔。”
霍铭霄抱着白菊与陆鸢说话,她低着头看路,他沉沉叹气继续说:“他从小待我好,走后把港城的几套房产留给了我。他是被家族驱逐的人,或许我跟他也差不多,才会觉得我与他在某方面很像,说起来,我与他的耳垂都有一颗红痣,连名字都像。”
陆鸢手心冒起冷汗,金城的秋比不上港城,风吹来就是带着阵阵寒意。
两人终于到了墓地,霍铭霄见到了墓碑前的勿忘我,神情跟着放松,“原以为这世上只有我记得他,竟还有人记挂着,这勿忘我还娇嫩大概是今早送来的。”
墓碑上写着“霍言骁”的名字,陆鸢看一眼就移开。
霍铭霄擦上墓碑,轻声与他打招呼,“小叔叔,我来看你了。”他转身指着陆鸢,继续说,“她是我太太,叫陆鸢。”
秋雨绵绵,陆鸢心中那道屏障被打破。
终究是……
“隔岸无旧情,姑苏有钟声。”
作者有话要说:文中提到的歌是关淑怡《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