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道上枯枝摇曳,地上是没有清理过的厚重黄叶,此时此刻正泡在雨水中,意外的多了一点叶香,一片枯叶从枝头摇摇晃晃的落了下来,我微微抬头望了过去,枯叶的轨迹很不规律,到半空中的时候,不远处突然出现了一个人,于是枯叶开始变得模糊。
那人很高,撑着一把透明的伞,踩着积水的黄叶,挂着急雨的水珠,向我走来。
“不好意思,这位同学,请问校长办公室怎么走?”
来人并没有理我,只是擦着我的衣边走过,或许是雨太大,他没有听清楚,我赶忙朝他走了几步,拉住了他的衣袖。
“不好意思,这位同学,请问校长办公室怎么走?”
那人停了下来,并没有开口,第一个动作就是从我手心抽出他的衣袖,然后他缓缓抬起雨伞。慢慢地,隔着伞而模糊的脸一寸一点地清楚起来,伞边的雨水,像是断了的线,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落在了我的手背上。
那人把手伸出伞外,指了指我身后的那幢楼。
“就在你身后。”没什么起伏,倒是个适合这个天气的声音。
许多年后的某一天,我恍惚间想起来和沈秋寒的第一次见面。
下着寒雨,他站在瓢泼的雨中,透明的伞上布满细碎的雨珠,模糊了他的脸,他动了动,脸清晰起来。然后冬风的雨,伴着并不清楚的某种起伏,随着飘入的碎雨,以及伸出的指尖,偷偷地,不经意地,刮了一下我那颗热烈跳动的心脏。至此之后的好久好久,我都无走出那场雨幕,灵魂困在了那里,至此不休的一遍又一遍陪着我撑过无数个黑夜,直到我长成一棵树。
我愣了愣,随后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了谢,在转身的那一秒,不经意间瞥到了他的手腕,上面有一道口子。我停下了挪动的脚步,在他即将走的那一刻,再次拉住了他的手臂,然后从书包的侧袋里,掏出了一个创可贴放在他手里。
“你手受伤了。”我笑着说道。
那个人神情呆了一下,似乎想开口说些什么。我没在意,转身就走了。等我再回头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雨幕又开始模糊起来。
入学的事办的很快,我跟在老师身后,大老远就听到了班级里吵闹的声音,随着老师走进教室的那一刻,闹哄哄的教室一下子安静了不少,有不少视线都望了过来,我有些紧张地拽紧了衣边。
“介绍一下自己。”老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