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了缓,和以前一样同沈秋寒聊着天。突然,我瞥到了他手上包着的纱布,沈秋寒已经很久没有自残了,我有点失态地大声质问他,他轻描淡写地带过,我知道他是在撒谎。
这一整堂课下来,我都没有认真地听,满脑在都是我走后沈秋寒怎么办,他没有朋友,一直都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要是我走了,就没有人知道他的孤独,就没有人知道他一直以来都过着怎样的生活,沈秋寒在这个世界上就没人心疼他了……
不对,还有一个,还有一个,沈言。
我抱着不纯的目的找了沈言,告诉了我所知道的沈秋寒,我告诉沈言,我要走了,希望他可以好好陪陪他,不要让他一个人了,沈言自然是答应了,他有问我要去哪里,我没有告诉他。
那天放学我拉着沈秋寒去了一趟小卖部,给他最后一次买了菠萝味的糖果,走之,我第一次带别的的感情,很用地抱住了他,果然和我想象中的一样,非常温暖。
之后几天我和沈秋寒靠着手机联系,他有问我家里发生了什么事,需不需要他帮忙,我总是嬉皮笑脸地带过,快到樱花节那天,我打电话告诉他那天我会来,他很开心,却故意装作不在意,你看他一点也没有变。
樱花节那天我的确去了,远远地站着,看着他。即便看不清他的容貌我还是可以在拥挤的人群中,纷飞的樱花里第一眼看到他。
我想着,他一定又是一脸不爽,毕竟他那么讨厌人多,那么讨厌,开花快,落花也快的樱花。我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一直到我爸喊了一声,我才从这场声势浩大之中清醒过来,我缓缓转过身,拉黑删除前,给沈秋寒发了最后一条消息。
你永远是我的友人a。
我坐上车,行驶在一条不归路上,街景消失得迅速,让我来不及看清栽种的是什么树,就已经到了门口。戒同所的门也很高,墙也很高,上面还布满尖锐的铁丝网,看着就给人一种很压抑的感觉。
出来接待的人带着一副眼镜,和蔼可亲的模样,他领着我们来到一间办公室,我看着我爸妈没有丝毫犹豫的签订合同。接着那人让我上交了通讯工具。他们又谈论了一会儿,我没有心思听,扭着头看着门口来来回回走着的人,他们有的和我年纪一样大,有的一看就知道成年了。他们路过的很快,统一的浅蓝色衣服,只在门口微微一晃,就消失了。
送走我爸妈的时候,我终于看清了这些人,他们精神很不好的样子,望向我的眼神说不出的复杂,我爸妈也注意到了,问了一句:“不会有危险吧,我看他们看起来精神很差的样子。”
那个戴着眼镜的医生笑得温柔,然后解释道:“他们也是刚来,这是没睡好,刚开始多少会有点不适应,一定是安全的,这点你们可以放心。”我爸妈点了点头,疑虑就这么被简单的几句话给抚平了。
我把他们送出了门口,看着我父母跨出大门,看着那扇门一点点关上,看着上面的缝隙一点一点地变小,看着我妈依偎在我爸怀里红了眼睛她抬手朝着我摆了摆。
我刚想说声再见。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