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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不蔽体般苟活,春去秋来一年又一年,残缺的心脏是否会流出同样热烈的余晖。

江若岁赌对了,他动了情。

沉沦于情爱之中苦陷挣扎,如泥潭奋勇纠缠最终只会沦落一个悲哀结局。

干燥的风从候车区外吹了进来,空气中来自这座奢靡城市象征的尘土在空中卷起,许妄的视线模糊,看着手中车票上模糊的字,防止验票失败他把身份证盖在了上面,嘴巴抿成了一条直线,稠丽的睫毛眨掉了挂在上面许久不愿坠下的泪滴。

豆大的一滴掉在身份证上,妄字在晶莹的水珠里显得更大了。

满腔妄想也抵不过一字“妄”,颔首垂望也终是他的盼望,只要他低下头,他就失去追逐皓月的权利了。

还有三天就是他和江若岁在一起的第一年,夏日开场的限定情感就连盎然的春天都没熬过去。

他花了十四年呆在喜欢的人的身边,不敢轻举妄动想要珍惜与他相处的时间。身体的细胞换了一轮又一轮,他已经爱了江若岁满打满算的第二次。

“本次列车于12:45分到达本站,请持有车票的旅客,通过闸机通道检票进站,进站时请将车票票面向上插入投票口,从闸机上方出票口拿取车票,待闸机门开启后通过,请不要拥挤,一人一杆往前走。”

广播里嘈杂的电流声播放通知他去往的目的地,一直蜷缩身体的姿势给身体的负担带来酸痛,他正在往前走。

幸与不幸都有尽头,流逝的尊严和脸面早就随着时间的长河忘却了痛感,但疤痕依旧存在。被烟头压过的胸口那块印记永远存在,他和江若岁也不可能这么简简单单就结束。

他没有回出租屋,那里面的东西在几天后被房东扔了出去,而许妄这个人也从这座城市消失了。

江若岁回到家的时候白念正在沙发上睡觉,他走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很烫,蹙眉去喊秋月让她叫医生。

“怎么回事,我妈睡在这里你们也不看一下?”江若岁不高兴这些人的办事能力居然这么差劲,现在也没时间数落他们的不是,他半抱半背的把白念带回她的卧室,给自己的爸爸打电话。

“嗯,妈生病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好,行。”

床上的人感觉到他的儿子回来了,顺着喊住他,江若岁坐到床边,将被子给她盖好:“怎么睡客厅了,妈,你现在有点发烧。”

“小妄呢?”白念只记得自己情绪失控打了他,其实很多事情还没来得及细想深究甚至她还没有好好听听许妄的想法,烧糊涂的时间里她脑子里想到的全是一帧一帧自己对许妄的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