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马丁靴轻巧踩进灰尘,老旧的电梯门在二人面前缓缓关闭。
漫长又迅速的几秒种后,2楼到了。
“叮——”
—
2楼的布局简迟深不能说很熟悉,但肯定要比季述之熟悉得多。
于是下了电梯开始,就是简迟深带着季述之在走了。
他们先是去了简迟深被“杀死”的那间病房。
意料之中,人去房空。
凌乱的病房里,只有破旧的基础设施和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尚且留存。
季述之看着病房里肆意蔓延的蜘蛛网,满屋子的灰尘仿佛已经多年未曾有人踏足,这里完完全全是一副被废弃许久的模样。
“看上去,副本场景已经开始显露原形了。”
简迟深看着这糟糕至极的环境,没说话。
再走出门,医院特有的阴冷感扑面而来。
长长的走廊空空荡荡,头顶上的灯滋滋作响,忽明忽暗,照到哪儿就是一片鬼影子。
简迟深有点不想动了,但坐以待毙显然是一种更为愚蠢的做法。
两个人满心戒备地顺着这条走廊,继续往前走去。
走出一段距离,整个走廊里风平浪静。
就在简迟深怀疑2楼现在已经没有人了之后,在他们走过的路程里,有扇门“啪”地一声开了。
两人反应迅速地回身。
那个病房没有开灯,斑驳的门好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推了一下,隐匿在了黑黝黝的空洞里。
不太可能是人,也不可能有风。
简迟深早就试过,医院里所有的窗户,所有代表出口的大门,都是封死的。
他们所在的地方就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孤岛,被单独放置在一个无人的维度,进行生死的较量。
简迟深微微蹙眉,仔细地打量着那扇门。
……平平无奇。
它好像就是单纯地想邀请客人们进入——然后伺机把他们吞噬殆尽。
季述之也在看,但他好像是在找什么,目光有些发散。
然后他勾起简迟深的手,不退反进,又往前走了两步,突然伸手推开了右边的门。
“进。”他言简意赅。
简迟深听话地进去了。
季述之紧随其后踏入了这间病房。
就在他站定的一瞬间,病房的门自动关上,床头柜上的一盏夜灯亮了起来。
一个清纯中带着妩媚的女人坐在床边,纤弱的指尖正夹着一根女士细烟,却并没有要点燃的意思。
见对面的两人不说话,她径自把烟叼在了嘴里,朝客人们露出一个动人的笑意。
“亲爱的,好久不见。”
“你还不杀了你旁边那个吗?”
女人语出惊人,状似跟来人十分熟稔的模样。
简迟深脸色淡淡,莫名想起了他看到的那本小册子。
无知之幕,赌一把吗?
赌他现在就是邱远泽,而这个不知是人是鬼的女人,就是安吉拉。
简迟深借着病号服宽大袖口的掩饰,轻轻划了划季述之的手掌心,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本来打算暴力逼问的季述之倏地安静下来,平复着掌间和心底的痒意。
“好久不见。”简迟深淡漠地开口,语气中听不出一丝爱意。
对面的女人松了口气。
“你给我买了保险。”简迟深看着她,语气笃定,“你把它转给徐七了。”
“你知道了?”女人叼着烟,被世俗雕琢的脸上带着未藏好的得意,“知道也没用,我已经签过合同了。”
“只要你一死,公司是我的,钱也是我的。”
“你的老同学你也知道,收钱办事,只认钱不认人,你今天走不出这家医院。”
那个老同学应该是杀人犯了。
“你绿了我几遍。”
“我给你带了不少帽子。”
两人同时开口,女人佯装惊讶地啧了一声。
“放心,都是你的熟人,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