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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俊坐在工程经理的旁边,听着对面那位中年人的发言,这位中年人声称自己是什么生产队的队长。

在那一辈人眼里,生产队长也大小是个官,所以这位中年人一开始的发言带着些官腔,东拉西扯,半天不切入主题。

贝俊听了半天还是云里雾里的没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工程部经理一边听一边跟着点头,有时还会附和两句“明白”,贝俊非常想问问他到底听明白了什么。

后来是轮到牛二发言了,贝俊才在牛二的一些“狗公司”、“有几个臭钱了不起”、“仗势欺人”、“草菅人命”、“目无王法”等字眼里搞清楚原来这些都是西堤村牛翠翠的娘家后人。

牛翠翠是西堤村的一个寡妇,带着五岁的小孩。

在西堤村的拆迁过程中,因为大伯(牛翠翠老公的大哥)占了牛翠翠娘两的全部土地和房子去办了拆迁手续领了拆迁款,房子被交给西林了,钱却一毛不给这孤儿寡母两人。

牛翠翠本就有些精神不正常,被牛大伯撵出来那天气得喝了农药,现在还在icu病房,已经洗了三次胃了,今早又收到病危通知,性命堪忧。

来人七嘴八舌不断插话,简简单单地叙述完这一件事居然花了一个半小时。

工程经理马上打电话给前期经理,没一会前期经理也登登登地跑来了,还带着牛翠翠的大伯这一户的全部资料。

聂文宣不在,牛翠翠的家属一致认为全场贝俊的官最大,每句话每件事都直接针对贝俊。

贝俊只能硬着头皮翻开资料看了看,然后绞尽脑汁从脑袋里搜刮一些自己在学校里学到的贫瘠的知识。

《拆迁补偿协议》、《房屋测绘图》、《土地证复印》、《房屋交接表》、《拆迁款项领取证明》

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的,等等,《土地证复印件》?

这土地证上写的不就是牛翠翠大伯的名字吗?土地证都是牛大伯的名字,所以公司跟牛大伯签合同,然后把钱发给牛大伯,没有什么问题啊。

但贝俊不太敢直接说我们就是没做错,只悄悄地跟前期经理问:“怎么回事啊?”

前期经理也小声凑着贝俊的耳朵回答道:“这户是牛爱国去签的合同,我也不太清楚,他今天没来上班,我也没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