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台上,安浚咬牙露出一抹微笑。
“一点都不巧,同学。”他加重这两个字,“这堂课是我的。”
任听霄:“公报私仇是不对的,教官,现在我就是个无辜的学生。”
看着他这个表情,任听霄就猜到,那天飞船降落在帝国广场之后,场面一定非常“盛大”。
不知道教官们用了多长时间,才从人潮包围中拼杀出来。
任听霄想想那个场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看着她的笑脸,安浚故作生气的表情也摆不下去了,他目光柔和地看了任听霄一眼,让她去位子上坐好。
他们的位置是自己随意选择,任听霄和龚莉一起坐到了第一排。
于是除了实战课之外,每一位老师一进入教室,迎接的都是任听霄碧金色眼眸的洗礼。
明明任听霄是在努力学习,看向教官们的眼神,也都是求知若渴,充满期待的。
但是在各个教官眼里,被这位身份绝顶尊贵,还偏偏拥有三s等级的强者盯着,仿佛是上级对他们在进行严厉的考核。
进来的教官无一不身体僵硬,守着任听霄灿灿生辉的眼睛,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
也就安浚还稍微好一些。
他也有些紧张,但是表现得不明显,上课还喜欢提问任听霄。
“任同学,遭受三人以上袭击时,你会选择遮掩物还是暂时撤退?”
任听霄:“正面上。”
“任同学,后路被封锁,同时面临前方轰炸时,你会怎么做?”
任听霄:“正面上。”
“任同学,当对方藏有生化武器,对你造成化学袭击时,此时你应该进行的急救步骤是什么?”
任听霄:“先戴护罩,然后正面上。”
……
后面的同学们想笑又不敢笑,他们望着任听霄笔挺的背影,想到从各种手段流传出来的,她在狂风海作战的视频,眼中盛满深深的崇拜。
如果是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做出这种回答,那就是没好好学习,对自己认知不清。
但是任听霄说出这种回答,所有人都觉得果然如此,理应如此。
那些目光差点将任听霄烧出一个窟窿。
于是她学乖了,不止是对待安浚,其他教官也是,当教官再问她问题的时候,她就眨着无辜的眼睛,说:“我不知道,教官。”
反正她还是个学生,这回答得理直气壮。
教官当然不敢难为她,看她不想回答,就说:“既然如此,那就由我抛砖引玉,先说说正常应该怎么做吧。”
——然后他话锋一拐:“如果殿下有什么想法,请随时提出来。”
任听霄闭紧嘴巴。
下课之后,有教官抱着学习的心态,谦卑地来到任听霄面前,请教她在什么情况下该怎么做。
任听霄:“正面上啊。”
教官:……
同学们:……
也有时候任听霄会有些不同的想法,她也毫不吝惜地说出来,供大家思考和学习。
因为有了任听霄的存在,机甲单兵作战系三年级的课堂气氛分外和谐,充满了严于律己,以及勤奋好学。
上午的课很快就过去,任听霄婉拒了龚莉一起去吃午饭的邀请,独自离开人群,向学院一个偏僻的角落走去。
在那里,蓝漾漾和越舒已经铺好了野餐布,摆好了午餐,就等着她来了。
“抱歉抱歉。”任听霄一溜小跑,“躲开那些人费了我一些时间,不然可以早一些过来的。”
蓝漾漾抿嘴笑:“说实话,你能成功甩开人找到这里,我就已经很惊讶啦。”
她张开双臂,划了一个巨大的圆:“有这——么多的人都在找你,想见见你的真容呢。”
任听霄很无语:“都是两个眼睛一个嘴巴,见到了又怎么样,我的照片和视频传得满世界都是,想看去搜出来好好看吧。”
蓝漾漾和越舒都笑起来。
因为前世是实战的将领,几乎没有什么机会被群众和媒体围追堵截,导致曾经的任将军一点都不习惯现在的生活。
看着任听霄真情实感的难受,蓝漾漾试探地问:“任,以你现在的实力,已经完全不用上学了吧,有没有可能直接给你破格毕业什么的?你也不用在这受罪了。”
“哪能呢,我不想也不需要搞什么特殊。”任听霄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何况学无止境,我空有基因等级,要学的东西多了去了。”
蓝漾漾和越舒默了。
看着这位一炮干掉三艘战舰的强者说着自己“空有基因等级”,伸手去摸饮料喝的样子,互相对视了一眼。
任听霄咕嘟咕嘟喝着饮料,掩盖下眸底的深思。
帝国学院是全帝国最好的学院,每年军部对帝国学院军事系都有特招名额。
如果顺利的话,只要她能从这里毕业,就能参加军部的特招,越过基层的选拔,直接进入军团。
明明重活一世,拥有了这么年轻的年华,她却往往觉得,时间太不够用了。
太多的事等着她去做。
任听霄喝完饮料,又恢复成平常的样子,她看向一般不怎么主动开口的越舒:“小舒,我离开宿舍之后,越姣她们有欺负你吗?”
之前有她震着,在发现越舒和她走得近之后,越姣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对越舒说过话了。
压得越狠,反弹也会越狠,她有些担心。
“没有,殿下。”越舒露出小小的微笑,“她们把我当成空气,我很喜欢现在状态。”
任听霄点点头:“这样也好,你能有更多的时间看书,准备转系测验了。”
蓝漾漾后知后觉:“小舒的申请已经提交上去了吗?”
“已经提交了。”越舒又显得紧张起来,“但是一直没有回音。”
和任听霄当时惊天动地的申请不同,越舒的申请悄无声息,在她提交之后,到现在都没有答复。
“本来就不是当时就能给答复的,他们监理会还要讨论一下。”过来人任听霄安慰她。
越舒点点头,提起这个话题,倒是让她有些心神不宁。
任听霄看了看她,故意转移了话题:“说起来,你回去之后,有和你的老板联络过吗?他到底是不是那个怪大叔?”
“怪大叔?什么怪大叔?”蓝漾漾立刻抓住重点,“你们两个背着我去干了什么?”
任听霄瞥了她一眼,“不知道是谁一杯酒下肚就醉得人事不省,还好意思说我们背着你?我倒是想背(一声)着你一起去,你去了能看见吗?”
蓝漾漾这才想起自己前一天晚上的囧样,白皙的脸蛋一下子红了起来,她讪讪地笑笑:“任,听我舍友说,是你把我抱回去的。”
任听霄白了她一眼,没有否认。
“她们都可羡慕我了。”蓝漾漾往任听霄身边凑了凑,把脑袋歪在她的肩上,水蓝色的眼睛讨好地朝她眨眨,“我的好殿下,快告诉我,你们昨天晚上去干什么了?”
她软语撒娇,任听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好好说话。”她把蓝漾漾扒拉下去,“昨天晚上,我们两个去了趟竞技场……”
任听霄把她作为脆哥的事略过不提,着重讲了那个皮衣皮裤的怪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