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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儿看了她一眼,说出了一句令她毛骨悚然的一句话:“菜市就是菜人市场,我爹爹就是菜人,他不想看到我们一家都被饿死,就像把自己卖给屠户换点粮食他自己就要被做成人肉馄饨,卖给城里人吃”

小男孩儿哭着拉住她哀求:“姐姐我把自己卖给你,你救救我爹爹好不好?”

芙蓉肌理烹生香,乳作馄饨人争尝

程松儿顿觉胸口一阵恶心,胃里翻江倒海,胃液酸水往喉咙处涌。

她只想明哲保身,但是一想到这孩子的父亲不久之后就要被剁成肉馅,做成馄饨卖给人吃,她难免动了恻隐之心。

可惜她身上没有带多余的粮食,只能将身上带着的用来做伪装的观音土给了他:“我也是外地逃难来的,实在没有多余的粮食,这个拿去给你父亲,将就着吃吧,应该还能撑一段时间,别把自己的卖了。”

小男儿还哭着给她磕头。

程松儿强忍着胸口处的积郁难受走了。

回去的路上,她摸着怀里揣着的金锭子,再也没有一丝开心。世道逼迫人性残忍至此,如果她没有提前备好粮食,会不会也沦落成这样?

饥荒不像一场海啸、风暴,不会毫无征兆的袭来,顷刻肆虐后又褪去,它像一个烧热的铁锅。一个巨大的蒸笼,把每个人都放在里面炙烤,从最开始的缓慢迟钝,温度逐渐升高,烤的皮肉脱离,血水横流,变的如人间炼狱。

这场炼狱,或许会持续一年、两年、三年,或许更久。

大约七点的时候,她回到了家,还没等她走进,就看到程青枝飞奔着跑出来迎接她。

“不是叫你不要随便出来吗?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有多危险?”经过小男孩儿的事情之后,程松儿对这个世界的残忍有了重新的认识,所以对程青枝也格外紧张。

她赶紧把程青枝拉进了屋。

人人自保的环境下,他一个人简直就是行走的羔羊,一旦别人起了歹心,他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我没有随便出来啊,我知道是你回来才出来的。”程青枝坐在床边,拉着她的手温柔的说着。

“胡说。”程松儿看着紧闭的门窗:“你连窗户都没有打开看我,怎么知道是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