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就是经他指引,辰羡才找上神卫都指挥使,才被陷害入狱。
辰羡无从判别这个人的好坏,略微犹豫,轻捏住袖角,道:“事情总得查,不冤枉不妄纵,他若是清白,自然无罪,若是牵扯其中,理当受国法惩处。”
梁潇心道,你可真是够大公无私的,那可是救姮姮的恩人,若非他,你们也不可能在槐县过两年如胶似漆的安稳日子。
但他不点破,偏不让辰羡知道他已经知晓姜姮还活着的事。
梁潇问:“你有证据吗?”
辰羡的面色慎重起来,低忖半晌,才道:“有,物证和人证,但是你得先抓人我才能给证据。”
梁潇似笑非笑:“这可奇了,听你所言牵扯的都是朝廷命官,没有证据就叫我抓人,可是要将我置在火上烘烤啊。”
辰羡道:“先前有人拿着证据找过朝中高官状告,结果不仅犯官毫发无损,连证据都丢了,告状的人也死得莫名其妙,先例在前,我们不得不小心。”
梁潇心底调侃,这状告得倒是有模有样,如此周全缜密,倒真不像辰羡这木头脑袋都琢磨出来的,十有八九是宣叡的主意。
当年没细看,这个宣叡倒有几分胆识和谋略。
梁潇思绪往飘了一圈,立即收回来,冲辰羡道:“把名单给我。”
辰羡自袖中拿出一根竹筒,从里面摸出细绢卷成的名单。
他料想梁潇会动手,但没想到会如此迅猛急骤。
第二日刚至酉时,皇城司出动,捉拿当年恩科经手之官吏,最惊破天地的是,皇城司都虞侯带人闯进了燕禧殿,把正陪着崔太后下棋的顾时安擒拿进大理寺。
时至黄昏,天色阴沉欲雨,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崔太后立即遣派人去召梁潇,但堂堂宫都监却连中书省的门都没进去。
梁潇不在官衙,而在大理寺。
顾时安正镣铐缠身,被用了刑。
他没穿官服,只着中单,血迹浸透薄绸衣衫,唇角还不断有血沫渗出,却无半分惧色,低眸看向坐着品茶的梁潇,轻笑:“殿下莫不是要冤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