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那人一怔,面对比他强太多的白狼,他不敢反驳与反抗。

祁白茶转头瞧他,冷道:“别站在这里碍眼,滚。”

那人态度恭敬地冲祁白茶拜别,急忙往山壁处奔去。

祁白茶走到晏离舟身边,青年紧闭双目,气若游丝,面颊如濒死般苍白,像是附着在蛛网上动弹不得的猎物,只需一掌就能了结他的生命,而他并不打算杀死晏离舟。

他的视线落在晏离舟眼尾的红上,仿佛苍白雪原破土的一株红梅,鲜艳欲滴,红的勾人。

祁白茶双目微敛,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他已经伸舌舔去了晏离舟眼角的泪,同时帮他止住了还在流血的伤口。

卧于床榻,被病痛折磨的日日夜夜,他曾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如今,他真的尝到了晏离舟的血,铁锈般的苦涩,又含着淡淡的腥甜,却起了自己都无法控制的瘾。

——我要收他为徒。

——我忘记了很多事,却唯独记得你。

——你这身伤是因我而起,我会负责。

——我猜你也喜欢吃甜的。

——你现在跟我说说,我好记着。

他自我安慰,他依旧恨晏离舟,却动作轻柔地一一舔去晏离舟脖颈和脸颊的血渍。

他不想杀掉晏离舟,现在杀了晏离舟,他就没有答案了。

长阶上交握的手是热的,敷药的指尖是热的,怀抱是热的,冬日清晨的那碗馄饨也是热的,为了保护他流下的血更是热的……

人可以说谎,温度却是做不了假的。

或许,晏离舟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讨厌被晏离舟忽视的日子,讨厌晏离舟的目光离开他,讨厌晏离舟不对他笑,更讨厌晏离舟现在这副要死的模样。

如果让晏离舟成为自己的东西,那胸口的滚烫应该就有答案了吧?

……

温热的水流冲洗着身体,经脉丹田似乎也被这股温暖冲刷,如同新生婴儿回到了母体的怀抱里,全身的疲惫与疼痛都在这洗刷中消失无踪。

【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