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私底下只有两个人的空间里时,赛贝娜高高昂起头,半点眼光都不分乔禾一点的。
还记得就在乔禾被献祭之前,在路上替人缝补衣物时,那个时候赛贝娜已经是新嫁为人妇的公爵夫人。
她戴着黑丝礼帽,神色高贵且冷漠,踩过她的钱碗,还嫌弃的踢了一脚。
换做往常,乔禾会闷不吭声下去,直到大家忘记关于她的话题。
但今天乔禾心情好,她盛满灰雾的眼眸抬起,对上赛贝娜的视线,小声吐槽道:“昨晚丽莎女士怕我太伤心,喊我去提前试了下裙子,裙边里衬缝的不太均匀,应该是工厂量产的残次品,我不太喜欢呢。”
“残次品?”女孩们准确的把握到了这个词。
本来残次品无所谓,都是无父无母的孩子,就算是残次品的裙子,这么漂亮的她们平时也得不到。
但……乔禾试穿过了?
“她穿的哪件?”
“丽莎女士昨晚来过吗?”
“天呐!赛贝娜为什么要去问她,不知道这回事我心情还会好很多!”
本来香香甜甜的裙子,这一瞬间突然索然无味了。
大家连忙去找裙边的里衬,果然发现里面有参差不齐的缺口,与乔禾说的一般无二。
她真的试穿过!
丽莎女士是不是疯了,乔禾明明不去跳舞,为什么还要她试穿别人的小裙子?这样别人还怎么穿啊?
被赛贝娜试穿过,和被乔禾试穿过,简直是两种感受。
本来赛贝娜是想通过乔禾来表现一把自己乐于助人的善良,谁知道对方一句话下来,先被恶心到的居然是自己。
她有洁癖啊!
女孩子们脸色都不好看了,可毕竟是丽莎女士叫乔禾去试穿的,她们也不敢借此发作,去报复乔禾。
至于有没有人敢当面质问丽莎女士——当然没有!
乔禾也是断定这些十岁刚出头的孩子,是没有敢面对丽莎女士那头暴狮的。
院里孩子都怕丽莎和院长女士,厉害的一面也只会展露在同院的孩子面前。
说白了,就是欺软怕硬。
“怎么才能捞钱呢?”乔禾已经不在乎同寝女孩讨厌的目光,在经历了成为祭品被献祭之后,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她转头即忘。
早上六点之后,女孩们鱼贯而出。
丽莎女士最后看了一眼卧室,注意到角落中小床上鼓起的圆包。
她认识那个床位,准确的说,这个院子里所有孩子都是她一手安排的,那是乔禾的床位。
这个孩子……是下雪天被人放在孤儿院门口的。
当时她小小的,脸上的黑疤十分明显,或许是个因为容貌被父母丢弃的婴儿。
可怜的孩子……但院长女士特意提及,丽莎还是关上了卧室门,并上了一把大锁。
室内一下子空荡荡的,角落小床上的圆包动了动,探出来个金色卷发的小脑袋。
乔禾如同小老鼠一样,在地板上穿行,她是这个院子里,待得时间最久的孩子,久到……上一任看守爷爷离世时,她都在现场。
“两百便士……”乔禾翻箱倒柜,从柜子底部最中心的木板下,掏出了一只五年前她藏起的钱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