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病了,病得很严重。
前些天突如其来的幻觉便是后遗症之一。
童医生问尤树,有没有把“求而未得”的东西误解成“命中注定”?
他告诉童医生:这不是玄学的执念,而是他爱她。
尤树自认为在感情方面,他极少会产生共情的心态,除了对姜劲柔和尤可栖。
他甚至算得上执拗冷漠。对父母也是如此。
他一度怨恨过父母,外婆曾说被绑架不是他的错,妹妹的病也不是他造成的。可一见到尤可栖的眼泪,他每一个毛孔都无法控制自我谴责。
没有他的草率答应,或许会没有那场绑架。
没有他自以为是武力反抗绑匪,或许尤可栖也不会受伤。
他无法饶恕自己,无法放下受伤的尤可栖独自康复。他是哥哥,和妹妹是共同体。
绑架案得救后,兄妹俩在家休息了半个学期。
每天早晨他都盼望见到扎着辫子的姜劲柔来给他送牛奶,听她故意天南地北地闲聊,实际在各种拐着弯子鼓励他。他虽然总是板着脸,心底却将这短暂的相处分成无数个有关姜劲柔的瞬间,一点点修复着他的心。
姜劲柔说的每句话尤树都在心里低低应一句,他戴着冰冷的假面,内心却是在祈求:拜托了小柔,明天也请来看望我,跟我说说话吧!
少女总是等到最后一秒才蹦蹦跳跳跑去上学,他会趴在窗台上看着少女的背影,一直看,一直看,直至她消失在视野……
很早以前尤树就知道,姜劲柔是他的灯塔,照亮他,指引他。
暗恋就是在机场等一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