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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树垂着头,双肘抵在膝盖上,像被压弯的植物,深深埋在泥土里。

平时总是挺直背脊,哪怕少年时那次悲壮疯狂地自/戕后背,伤口深可见骨,他也未曾弯曲过。

尤可栖只看一眼就受不住了,像被人照着心脏狠狠打了一拳,酸楚呼的一声涌入鼻子眼睛。可这次必须忍着,她绝对不能哭。她得成为支撑尤树的主心骨。

“树,你还好吗?”

她蹲在尤树旁边,轻轻顺着他的背,明晃晃的担心全写在脸上。

尤树朝她张开双臂,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我在,我会永远永远陪着你。”尤可栖回抱住他,哽咽着。

她早就发现最近尤树的状态不太对劲,虽然他处理了工作、看似与每个人正常对话,甚至还出门遛了i,只要时间空下来,他便会坐在阳台上,变成一棵沉默的树。

尤可栖鼻子又酸胀起来,尤树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笨的人,纯粹地坦白心迹多么简单。在阳光下和爱人走在街上,是多么美好的事。

韩山和i一人一狗,躲在房间门后,默契地探出脑袋。

尤可栖红着眼,朝男朋友轻轻摇摇头,韩山心领神会,带着i退了出去。

尤树无法再藏起对姜劲柔的情感,脑海里反反复复全是她在邮件里说的话,“栖栖,她说伯恩茅斯拥有最耀眼的夜空,她很幸福……是因为我吗?”

男人长睫上挂着水汽,瞳仁润湿,仿佛浸在海底的月。尤可栖伸手抹去他眼角泪痕。

“树,百分百肯定,她心里有你!只有她,为你而来,也为你停留!”

爱情是一条不会因为少了一句告白就停下来的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