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这一副恨不能立马结成亲家的急切样儿,看的旁边一众大臣面面相觑,实际上在众位大臣看来这桩和亲的婚事,属实有些荒唐,纵观史书也找不到哪朝哪代有这样和亲的,就好比两家结儿女亲家,总得有儿有女吧,便民间指腹为婚的,至少得先怀上不是,问题是小侯爷这儿连媳妇都没影儿呢,往哪儿生儿子去。
梁惊鸿可不管大臣们怎么想,自打知道皎娘还活着,每日里都抓心挠肝的度日如年,偏偏这两国和亲乃国事,既是国事便得遵循礼法,不可有丝毫疏漏,这一样一样的礼法流程走下来,待到签婚书的时候已过了一个月,若不是梁惊鸿三天两头的跑来礼部威胁催促,似这样两国和亲的大事最快也得三个月。
以梁惊鸿的性子等一个月已是极限,若敢让他等三个月,他能把礼部衙门砸了,满朝谁不知他这霸道性子,故此礼部那边不眠不休的加紧了办,这才能在一个月后签订婚书。
这婚书一签,梁惊鸿便也顾不得还在朝堂上,上去一把揪住萧璟瑀问皎娘在何处,萧璟瑀却也痛快的吐出四个字:“西郊别院。”
却说皎娘自姑苏城出来这一路行船北上,虽是行船却因船大坚固,很是稳当,加之春末夏初正是南风向北,顺风顺水,行的极快,且这一路沿河两岸古柳成行,游丝软系,风景独好,皎娘却并未出舱,一个是外面风大,她这身子便如今强了些,到底抵不住河风,只是让婆子开了窗子,坐在窗前一边绣花一边听着寿哥儿跟阿宝说话。
寿哥儿自出生也没离开过姑苏城河边的那个小院,这乍一出来瞧什么都觉新鲜,待上了船更是片刻也不消停,拉着阿宝一会儿看风景一会儿钓鱼,一会儿问这儿问哪儿等等,叽叽喳喳的从天一亮那张小嘴就没有闲着的时候。
今儿大约累了倒没怎么折腾,而是拉着阿宝坐在船头上吃点心说话,点心是皎娘做的槐花糕,昨儿夜里泊船的码头旁边有一株老槐,正值五月垂垂挂挂的坠了一树槐花,阿宝便去摘了一篓子来央着皎娘做了槐花糕解馋。
阿宝吩咐人在船头支了桌子,拿了槐花糕跟寿儿两个一边儿吃一边儿说话儿,说是说话儿其实是寿儿问阿宝回答,小家伙总是有许许多多问不完的问题。
皎娘听见小家伙问:“阿宝哥哥,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阿宝吃了一口槐花糕道:“去京城。”
小家伙儿又问:“阿宝哥哥,你去没去过京城啊?京城大不大?”
阿宝道:“以前倒是在京里住过一阵子,大是自然很大。”
小家伙好奇的眨眨眼:“那有没有咱们在姑苏的那么大的院子,院子里有没有杏子树?”
皎娘听了不觉莞尔,小家伙儿到底没放下那个杏树,想来不是想看杏花而是惦记着吃果子呢。